“嗯,”叶望泞反扣住迟筠的手,“反正我只在乎你要不要我。”
明明是没有开灯的夜晚,迟筠却仿佛能够看到叶望泞眼里闪烁的光,他捏了捏叶望泞的手指,佯装叹口气,说:“不要怎么办?还能退货吗?”
叶望泞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他只是握紧了迟筠的手,像是真的怕迟筠反悔退货了一样。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几秒,迟筠重新开口道:“你下巴上的划伤,是你妈妈划的吗?”
叶望泞的睫毛颤了一下,他没有回答,但迟筠已经知晓了答案。
“笨死了,”迟筠用手指在叶望泞的创立贴旁边点了点,嘀咕着说,“我又没有催你出柜……”
叶望泞说:“是我想的。”
迟筠不想搭理叶望泞了,可一对上叶望泞的眼神,又不忍心了:“谁说一定要见你父母了,朋友也可以啊。”
或者你讲给我听,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迟筠在心里说。
叶望泞却当真了,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好像没有什么朋友。”
迟筠又卡壳了,他无奈地想说点什么,可是一看到叶望泞认真的表情,又说不出了,最后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那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
叶望泞说“好”,他还说了很多事,大多都是无意义的自白,迟筠打起精神听了一会儿,忘记了是在什么时候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后半夜下了一场秋雨,迟筠忘记了关窗户,有细细碎碎的雨飘进来,他缩在叶望泞怀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迟筠借着投进室内的月光,忍不住吻了吻叶望泞的侧脸,然后又在昏昏沉沉,却让人安心的雨滴声中睡着了。
正文 夏夜晚风
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迟筠久违地参加了宿舍烧烤团建活动,顺便携带了家属叶望泞。
当周宸乐感慨地提起今年还有不到一百天就要结束了的时候,迟筠才恍然发觉,比起2020年就要结束这件事更快的是,这个夏天也要过去了。
这不能怪迟筠太迟钝,冶城的秋天来得让人浑然不觉,不变的天气预报,不变的周期,变的只有缩短的白昼。秋天似乎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与夏天达成了协议,但因为过于悄无声息,以至于骗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晚上的夜市从来不缺人光顾,食客们一拨一拨地来,又一拨一拨地走,坐在原地不动的只有他们,直到上晚课的窦航带着女朋友来了,夜晚才终于开始。
窦航的女朋友大方又健谈,尽管彼此都没见过几次,但一落座就和周宸乐聊上了,两个人一来一回,别人插不上话,只剩下点菜的份。
叶望泞一直乖巧地坐在角落里,也不发表意见,迟筠问他要不要吃鸭肠,他说好,问他要不要吃排骨串,他也说好。
周宸乐嘴贫,和窦航女朋友聊天都堵不住他的嘴,坏心眼地学迟筠问:“小叶,一人十串腰子?”
叶望泞脸上还是挂着欣然接受的笑意,说:“好啊。”
算了,还是点菜吧,迟筠欲言又止地把头埋进了菜单,顺带在桌子下狠狠踩了周宸乐一脚。
烧烤做得快,闲聊没多久的空档,就都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