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黑子以绝对的优势占了上风,白子堪堪,如被扼住咽喉的囚虎,虽极尽利爪,却总在关键时刻被牵制要害。
林绍琼涩然,茉莉花果然是清苦,这局棋,他在落子的刹那,就注定了要输。
他长了好几次嘴,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该以什么理由说起。
可若不对她讲清楚,任那道误会在他们二人见隔阂着,他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林绍琼才喑哑着嗓子,低低说道:“那花娘不过是逢场作戏,只是吃酒,不曾有别的。”
清荷笑着把玩着手里的两枚黑子,放肆的盯着他脸上的窘迫,待林绍琼抬眸不语,才道:“小时候我就喜欢大哥哥。”
林绍琼被她这么没头脑的一句击的喜笑颜开。
方才心底的的那片黑云消散,一方骄阳开天扩地,在他思绪上照射出一抹佛光,温暖如六月蝉鸣。
忖度片刻,清荷把棋子撂在小桌上,接着道:“爹爹还开玩笑,说日后咱们兄妹各自嫁娶,我还赖在大哥哥身边,嫂嫂肯定不乐意。”
林绍琼心头没有来的一紧,有些想当下便能离开了。
又听她继续道:“未曾想,如今真的都大了,再想跟那会儿般黏在一起也是不能的。”
清荷摇了摇头,兀自太息,像是觉得有趣,咧开嘴笑:“日后见了爹爹,我定要告诉他,白顾虑了这么多年。”
小姑娘的声音由鸣蝉化作阵雨,冲去那道佛光,冰凉的泼了林绍琼满头满脸。
刚才他心里有多温暖,这会儿就有多凛冽。
外头的风吹得大了,摇晃着树梢哗哗作响,树叶子飘飘摇摇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抓在地上,顺着风势跑出卡拉卡拉的动静。
林绍琼面色冰沉,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腕子,将她的小手张开,按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