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等的都要睡着,听到动静,忙带着宋妈妈出来。
“什么酒席吃到这个时辰?”清荷让宋妈妈进屋,去拿干净的帕子和搭身子的薄毯来。
又问缘由:“大哥哥醉成这样,怎么不把人搀回去休息?”
培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接过宋妈妈端来的温水喝了大半杯,才能把话说清楚。
“少爷听说姑娘有事,谁也劝不住,非要撑着过来,说……”
他偷偷瞧了一眼清荷,见没生气,接着道:“说姑娘心里窝着火气呢,当初是他不对,您生气不原谅也是应该的,但怎么说也是自小好到大的情分,姑娘生气了他不知怎么哄好,总得顺着您,别再招您心里不快才好。”
焙茗和清荷一般大的年纪,十四岁的小子哪有那么多的心眼儿。
他家少爷心里有苦,说不出口。
他心疼主子,也心疼姑娘,堂堂堂的把事情一咕噜都说开了。
清荷脸上变颜变色,有疏远生分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却长了几次嘴,说不出来。
好半晌,才替林绍琼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她眉眼柔和,映着灯光,添上三分韫色,府着身子,凑近他耳边低眉细语,道:“委屈的话我听完了,只是心里难受,说不气是假的。”
伏在桌上装醉的眸子微微晃动,林绍琼只觉手脚冰凉。
正在踟蹰要不要起来认错解释。
就她在听耳畔又道:“但咱们那么多年长大的情谊不是假的,大哥哥骗了我一次,总不能还要再骗我。你说的话,我信。”
昴宿星起,西直门那儿传来悠扬的钟声,到了百官入宫门的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