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时候起,她就明白了,再好的亲朋,也只是客人。
宋妈妈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只当是姑娘久别,有些畏生。
头发绞的半干,还需待会儿才能挽起,趁着功夫,拿了珍珠研磨的傅粉,替她涂上。
衣袖拢起,宋妈妈一眼就瞧见,清荷手腕上的新被打出的红痕。
担忧道:“姑娘身上打破皮的地方,还须得上药处理才成,几处在手腕臂膀,日后便是自己对镜瞧见,心里也要难受。”
新添的伤痕被热水泡开,结痂的地方泛着白边,拿手一碰,惹得她咂嘴,倒吸一口凉气。
清荷本是不想麻烦林家的人,又怕日后真的落疤,也只得道:“您这儿可备的有生肌膏?借我……”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伺候的大丫鬟禀告:“姑娘,少爷让人送了一盒东西来。”
宋妈妈接过,打开看,笑着道:“倒是主子想的周全,珍珠霜,玫瑰露,生肌膏……合该姑娘家用得到的东西,都给备全了。”
取了生肌膏来,替清荷将各处伤了的地方都涂抹敷上,挽发梳妆,七八个丫鬟跟着,才将人送至前厅。
近至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有熟悉的说话声。
“林大哥能够出面,真是太好了,我还一直念着,这圣旨该怎么去圣上跟前求呢。”
声音慷锵有力,带着边关养出的刚毅和韧劲儿。
不必进去就知道,那是苏宏。
她和苏宏有过亲事,虽中道而改,但再碰面还是要尴尬。
况且上次在瑞芳斋门前,为了哄太子爷高兴,她又没给人家脸面……
就听林绍琼道:“阿宏客气了,小荷花与我自幼亲近,跟长在身边的妹妹无异,便是你不开口,我知晓了,肯定也是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