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声渐渐弱下, 锦岫小心进来,在她耳边小声道:“奉仪,下房有人求见, 说是受琉璃姑娘所托。”
听到琉璃的名字,清荷起身,细心整理了面容, 眼圈红红的翩然出去。
大太阳晒了一中午, 早起落下的那点儿水汽晒得踪迹全无,又是一派炙热。
西大街的梧桐巷, 和皇城根儿有一块接壤的教所,赤黑的铁门整日关闭,方圆附近的地方都被腾空出来, 没有百姓居住。
顺天府在巷口的梧桐树上挂了个牌儿,上书——止步。
没有差官看守,但空荡荡的街巷比京城旁处宽上两倍有余。
夏虫一声又一声的闷叫,一顶银边四人抬轿子,自宫门出来,一路拐进梧桐巷。
“主子,到地儿了。”外面人小声请示。
“嗯。”轿子里面嗯了一声,不再回应。
铁门外看守着两个挎刀的兵,黑衣黑甲,脚上踩着官靴,头戴御林军统制纱帽,眼神打量到来人随行,忙敞开大门,恭敬上前行礼。
轿子稍停一晃,复抬起入内。
片刻之后,铁门关上,‘禁卫营’三个朱漆大字,让人赫然骇怕。
禁卫营隶属御林军,是单独设立在宫外的牢营,里面关着的,都是黄的白的使不上力,在圣上跟前挂着号的犯人。
顺天府、大理寺在梧桐巷里排不上号,没有太子的亲笔手谕,即便是宗正院想要来提人询审,也得带上太和殿的印鉴手书才成。
除天子外,能在禁卫营畅行无阻的,唯太子一人尔。
轿子路过演武场,训练的汉子们赤膊着身子,绑着勒紧的腿带子在大太阳地里角抵,吆喝声震颤云霄,秦桓泽透过窗子瞧,带头的校尉空手同时掀翻两个番上,引得众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