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万里,连蝉鸣都不敢肆意搅扰了此刻的庄严。
太和殿的朝会,早早就散去。
偏殿一角,圣上高坐龙椅,殿下,太子爷负手而立,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镇定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宁王挽起衣袖,形象全无的将胡子花白的镇国公压倒在地,骑于其上,撕扯着揪头发扇耳光,打的啪啪作响。
镇国公——颜乐湛滇西军出身,花甲之年仍能掷的起四十斤铁锤,眼下却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宁王按着死锤。
跪在旁侧的顾侍郎瞠目结舌,圣上都没开口制止,他位卑言轻,又事关自家女儿,是想劝又不敢上前。
宁王打累了,喘了口粗气,嗷嗷一嗓子,跪在皇上面前,哭的凄怆。
“皇兄!他们欺人太甚!臣弟,臣弟不活了啊!”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后宅妇人,“这老匹夫的儿子和那贱人珠胎暗结,臣弟的脸面被人踩在脚底下,还要往上啐两口!日后我……我在京城还有何颜面啊!”
宁王哭着起身,望着殿内的四人环擎天柱,决绝道:“臣弟无言愧对祖先圣贤,唯有以死谢罪,去底下求母后……”
他脚下疾行两步,哭着就要朝那柱子上面撞。
第24章 尽光阴
皇上连忙起身,他这兄弟虽说蠢笨愚钝,到底是自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的庇护疼爱,与亲生儿子已无两样,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头一个心疼难过的还得是兄长亲人。
秦桓泽眼明手快,并步上前,急促促将人拦下。
宁王无助的抱在侄子怀里,憋屈嚎哭。
宛若一个受到天大不平的孩子,拿脆弱和眼泪,崔迫家大人出来主持公道,讨一个心下满意。
咫尺距离的镇国公跪的端正,心里的大石头,滕然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