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才起身,端着水盆子,互相扶持着,踉跄回房间里去。
同屋的其他人早已上值,桌上放了一碟春饼,琉璃原本累的浑身瘫软,看到春饼马上就眼睛明亮。
也顾不得净手,拿起就往嘴里塞,还念念有词道:“我就知道玉珠姑姑是最疼人的,虽然罚了,却还给饭吃,清荷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清荷边收拾屋子,边笑着拒绝:“你先吃,我胃口不好。”
她眼下不光胃口不好,脑子也不好。
夜里她大喇喇的撞见了太子指凶杀人的秘密,虽然她躲在阴暗处,可灯下那双狠戾的眼神,宛如一把钩子,死死的将她锁住。
也不知道,他是否瞧清楚了自己的模样!
她正在深思,就听外面来人:“哟……玉珠怎么管教的呢,就这么大喇喇的在屋子里吃东西了?”
一声尖利的嗓音,卷积着三分怜惜,裹挟了七分阴冷。
熟悉的,让清荷从后勃颈凉到脚后跟。
她竟然给忘了——今天是李总管找她要答复的日子!
屋子里一片沉寂,正当中的圆角桌上,摆了一只三足金蟾小香炉,宛若呢喃的吐着烟雾。
香炉旁,放着一个八宝吉祥样式上绘万寿青松的琉璃制鼻烟壶,盖子掀开,有机灵的小太监拿银质的小平勺剜了一豆大小,恭敬的双手奉上。
“爷爷,您请用。”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监,坐在楠木九转玫瑰椅上,佝偻着身子,娇娇啻啻,看起来就带着一股子阴狠劲儿。
他头上簪着羊脂玉搔头,以镂空状,内嵌温水金珍珠一枚。
宫中能佩金珍珠的,除了皇上外,唯有太监总管李连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