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声让皇后心里的慌乱渐渐拢作一团,她也想坐下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可望见站着的那张与崔氏七分相似的面庞,就无法按捺下心中的怒火。
装了这么多年的波澜不惊,她也倦了。
一把撂下刚刚费了力气才寻回的珠子,齐后在自己日常用的小茶几前坐下。
清浖的茶水碧绿可人,她不曾抬头,自顾忙着手中动作:“要吃茶么?”
没有指名问谁,父子二人谁也没有应她。
齐后失笑,一向如此,她早就该习惯才是,他们不愿先开口,那便换她来说。
“瑜妃的事情,本宫承认。当年是本宫命人把产前的那碗安胎药换成了落子汤。”齐后声音缓缓,似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忽然转身,笑着望向太子:“但当年宸妃生产,本宫可是只换了孩子,没往那药里面下毒。”
那时她为皇嗣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就连换孩子的主意,也是哥哥替她想出来的法子,宸妃得宠,身边有不少是太和殿亲派去伺候的人,他们齐家虽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可往宫里伸的手,未免短了些。
宸妃圣宠正浓,能在皇上眼皮子下动手脚,旁人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本宫后来让人去太医院查过卷底,千日梦可是需要日复一日的经年少量,才能寖浸人的骨髓里头,让人不声不响的衰败而亡。”修长的指甲扣在手中的茶杯,“单这一点儿,本宫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皇上也笑:“皇后妄自菲薄,齐文栋的话听多了,就以为你齐家真没能耐了?瑜妃身边的玉珠,宸妃宫里的柳翠,可都是你的好哥哥调训出来的人。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离间一番?”
皇后素手婵婵,从头上取下一枚金簪,做茶镊子,信手在杯子里搅上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