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和亲公主替嫁记(5)

专业剪红线[快穿] 狐阳 6086 字 10个月前

“爹娘说草原上有了王后,很快就会有小王子降生了。”孩童们仰头道,“王后,你会生小王子么?”

对上这样的童稚之语,齐语白竟有些骑虎难下。

“谁说是小王子,说不定是小王女呢。”身后传来一道带笑的话语,齐语白身形一滞,却见身边孩童皆是欢笑着跑了过去。

“大王!!!”

“大王好。”

“大王是来接王后的么?”

“你知道的太多了。”沈醇伸手捏了捏那男孩儿的脸道,“心思要用到骑射上。”

“是!”男孩儿仰头笑道。

齐语白回身时便见男人被孩童包围的模样,他生的俊美风流,心思不露人前,可与孩童说笑的模样,却让人发觉他不过是未及弱冠的青年。

沈醇察觉目光抬头,将挡路的两个孩童拎起放在了旁边走了过去,手轻贴他的脸颊道:“在风口站了许久。”

齐语白见他近前回神,思绪已然乱了:“只出来了一会儿,大王议完事了?”

沈醇伸手拢了他的斗篷道:“到午饭时间了,我到帐中找不到你,听说你到这里来了。”

“工匠之事我不宜安排。”齐语白同他说话时,不知为何有一种旁若无人的感觉,“温相之子乃京中名士,不宜与工匠安排在一处。”

沈醇看了过去,立在一旁的青年执手行礼道:“大王。”

他未着南溪服饰,而穿京中衣物,气质温润儒雅,即使遭了横祸,来到异国他乡,也未见颓丧愁苦之态,的确是名士。

他没见过齐慕瑾,不知道他眼光好不好,但这样的人被困在京城内宅之中可惜了。

“听闻你除学问外还擅长耕种。”沈醇说道。

他并非疑问,而是肯定,温瑞卓得其视线,略感压力:“是。”

他不认为自己的名声能传至草原,却听过此人连破虎门关和楼关之事,心思之深,非他所能揣测。

“你是王后的陪嫁,日后便是南溪人,可有意为我效力?”沈醇问道。

“简玉不善政事。”温瑞卓回答道。

“不是让你从政,而是传授各分部耕种之事。”沈醇笑道,“你可愿意?”

“这……”温瑞卓略有迟疑,耕种事关国家大事,即便尚朝帝王为国泰民安舍了他,他传授此处,岂不助纣为虐。

齐语白见他迟疑,想要开口,却又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他其实与温瑞卓处境一致,都想着自己还是尚朝人,可旁观时才发现那样的想法有些执拗,因为没有特殊的机缘,他们便已经算是南溪人了,说是返回故土,又怎么可能回的去。

反而是太后才是活的最明白的那个人,但想要放弃,又心知放不下。

“你慢慢思索,我们先回去吧。”沈醇拉了他的手道。

齐语白顺着他的步伐前行,轻轻回头道:“是。”

“你与他有交情?”沈醇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齐语白回头对上他的视线道:“以前从未见过。”

“思琪公主常出现在京中宴会之上,温相之子又是京中名士,便是不曾近谈,也该远观过才是。”沈醇扣着他的手笑道。

齐语白掌心温热,心中轻动:“你既已知道,何须戏弄我?”

“只是想看看你还能寻出何种方法辩解。”沈醇牵着他笑道,“台阶。”

齐语白跟随他踏上大帐的台阶,入帐时问道:“你何时知道的?”

帘帐被沈醇挥手落下,兰月被隔在了帐外,沈醇看着他道:“你想我何时知道。”

外面冷风被隔,齐语白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觉得心神紧张了起来,那些童稚之语犹在耳侧。

王后要来,大王可开心了。

知道王后要来,特意去猎了许多狼皮,以免受冻。

他想他何时知道呢?

“此事还能斟酌商定么?”齐语白开口道。

“说的迟了你要伤心,说的早了你又想的多。”沈醇捏着他的脸颊笑道,“可不得找个你我都满意的好日子。”

“你!”齐语白心神不定,已被拥入怀中。

即使斗篷包裹也未有的暖意传来,他轻轻挣动,却闻耳边轻语:“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若不是你,我要什么公主和亲。”

齐语白眼睛瞪大,心脏骤暖,那一刻竟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原来是得知他来,所以才开心的么?

这一切都与齐思琪无关,这个人的心思都是因为他。

怀抱轻退,沈醇看着怀中轻怔的人低头,呼吸轻闻,齐语白与他对视,视线想要轻移时被轻轻扶住了下巴,双唇贴上,被拥紧时手指抓紧了他的衣带。

睫毛轻垂,迎接着他细细密密的亲吻,

心脏跳的让自己心慌又脸热。

远嫁来此,新婚之夜是因为他,欢欣雀跃是因为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齐语白这个人而已。

因为想要他,所以才是他和亲……

不,不对,也就是说是因为对方想要他,所以他才不得不改嫁,来到这里!

怀中之人微僵,沈醇抬头察觉他眸中情绪时知道他反应过来了:“王后似乎心神不宁。”

齐语白对上他的笑脸,顿时觉得十分可恶:“妾身从未与大王见过面,大王为何要我和亲?”

“尚朝元后家族上下品行上佳,我想她的女儿应该也不错。”沈醇松开他笑道,“堪为我南溪之后,与其锁在深宫被那些人磋磨,还不如来此处自由自在。”

齐语白轻怔,原本的问责之心已然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他崇尚他外祖家,纵使世人皆认为其贪污受贿才会被帝王抄家,他却说家族上下品行上佳,所以才以王后之位为聘。

他若真是女子,能得他如此看重相待,也算是一个好归处,可他却是男子。

尚朝虽有男子为后之事,可他并无龙阳之好,心思也不在此,他是男子,对那帝位便有一争之力,他活着也不仅仅为一己之身,女子之身受限制颇多,洗清冤屈无力,男子之身却不同。

他的心牵绊在尚朝,这样应该算是阴差阳错了。

“大王便是要娶,也该问我愿不愿意。”齐语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道。

“我本意不愿父王和亲。”沈醇从炉旁提起水壶,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道,“也是想着尚朝即便要送亲,也该到了春时,谁知道他们送的急,我知道是你时你已上了车。”

齐语白坐在一旁,捧起了那杯水,当时确实是阴差阳错,来回消息也慢:“我一开始应该是嫁给你父王的。”

“我怎会让你嫁他。”沈醇侧眸道。

齐语白轻滞,竟觉杯边烫手,南溪之事那时他已经知道了。

前任南溪王病死,穆伦继位,要求尚朝继续和亲。

他真的是病死的么?

穆伦谈论他的父王时,可没有任何孺慕之感,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你可退亲再提。”齐语白道。

“期间颠簸周折,变数太多。”沈醇笑道,“我若要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给我换一个。”

齐语白觉得他思索的十分有道理。

“况且京城将乱,放你在其中实在不安全。”沈醇说道。

齐语白轻轻蹙眉,京城的确乱象,但他却好像洞若观火一样。

“阿白,想太多容易掉头发。”沈醇放下了杯盏道。

齐语白蓦然看向了他,被他轻点鼻尖时道:“那大王岂不是应该发丝尽脱了。”

沈醇轻轻敛眸,齐语白回神起身道:“妾身失言。”

“是失言还是真话?”沈醇悠悠问道。

齐语白心神一紧,在其手伸过来时搭了上去,被抱入怀中时不敢轻动。

是他得意忘形了,觉得彼此也算是坦诚心意相通,却忘了这人的身份是王者,也是他的夫君,不能随意冒犯。

“你觉得我心思深?”沈醇贴在他的耳边问道。

齐语白耳朵微痒,却不敢挣动:“妾身失言。”

“那你想我如何罚你?”沈醇声音渐沉。

齐语白微微收紧手指,心中微沉:“大王下令就是。”

“尚朝女子一般如何传递情思?”沈醇轻声问道。

“手帕,扇坠,香囊皆有。”齐语白下意识回答道。

“阿白,我这身上空荡荡的。”沈醇扣着他的腰身放缓了语气道。

齐语白听着他的语气,不知为何听出了几分可怜的味道,回眸看向他时那眸中哪有半分谴责之意,只有笑意溢满。

这东西哪有问人要的。

可他若想要,多的是人想要绣给他。

“大王想要何物?”齐语白问道。

“既是送礼,当然由你自己定。”沈醇握着他的手笑道,“你若送的不好,还是要罚的。”

“还罚扇坠,手帕,香囊?”齐语白出口时再度痛恨自己多言。

“你若都给我备齐了,也就没什么可罚的了。”沈醇笑道。

齐语白:“……是。”

这是变着法的要全套。

“大王,午饭准备好了。”侍女在帐外道。

齐语白意欲起身,才发觉自己一直坐在他的怀里,提醒道:“大王。”

沈醇松开了他道:“我想的事情虽多,却不会反复想,若无解决之道,反复思索忧虑,只会伤心劳神。”

齐语白轻怔,沈醇已扬声道:“进来吧。”

午饭过后,沈醇起身再去议事,帐中茶饭退了,齐语白坐在桌边拿着书,目光落于其上,却久久未翻一页。

兰月看了好几次,没忍住提醒道:“殿下。”

齐语白蓦然回神,对上她探究的视线道:“你帮我将刺绣的东西找出来。”

兰月有些惊讶,起身道:“是,殿下要什么样的?”

“底色就用纯白云锦。”齐语白放好了书起身道,“绣线我再看。”

他在宫中为遮掩身份,也下了不少功夫,刺绣,衣服被褥一应皆会做,只是从来没有送过别人,也没想过有一日要送给别人。

本来到此处没打算再动那些,可现在被要求了,也不得不做。

一应东西放在了桌上,兰月问道:“殿下,要图样么?”

“宫中图样与此处不大相合。”齐语白起身洗净了手,比对着丝线道。

宫中女子刺绣一为自己,二为子女,三就是为帝王,帝王为龙,富丽堂皇,却是锁在深宫中的龙。

穆伦不是不能用龙纹,只是那处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总是觉得拘束。

狼?

草原上狼群是大患,却也是力量的象征,为防狼群侵扰羊群,每每多有狩猎,齐语白记得他的脖子上就挂着一枚狼牙,十分粗壮尖锐,一看便知那头狼不好惹。

但绣狼总觉得落了俗套,齐语白翻找着,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殿下不是绣给自己的?”兰月探头道,“那是给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