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6)

专业剪红线[快穿] 狐阳 4968 字 2022-10-17

宫中有流言传播,总共就那么些人,你穿我,我传你,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首领宫女进入太康宫看见缝制什么衣服太后时匆匆走了过去道:“太后,您少做些针线,当心眼睛。”

“没事,一会儿就做完了。”太后笑了一下道,“不碍事。”

“陛下衣服有绣纺绣娘去做,不缺衣服穿。”首领宫女说道。

“绣娘是绣娘,怎么比得上亲娘,飞白从小穿衣服多是哀家做,他觉得穿着舒坦,”太后抬头道,“哀家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能趁着还在,让我儿过舒坦些也是好。”

“太后您说什么呢,您时间还长着呢。”宫女说道。

“行了,不必哄哀家开心,你不是去打听事情了么,都是什么事最近宫里传好像挺热闹?”太后询问道。

首领宫女顿了一下,却是迟疑说不出口:“太后……”

“什么大场面哀家没有经历过,你只管说就是了。”太后抬头看着她道,“哀家经得住。”

无母之子最是可怜,即便为了她孩子,她也要多撑几年。

首领宫女叹道:“太后听了别往心里去,要不然可就是奴婢罪过了。”

“说吧。”

“是陛下和翊王事。”首领宫女道。

“翊王欺压他了?”太后试探着询问道。

首领宫女摇了摇头道:“宫中传言,翊王爷同陛下行断袖分桃之事。”

她说完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太后手一顿,手指微微刺痛,却是有血从手指上渗了出来。

“太后,您小心凤体。”宫女连忙将针取了下来,拿过了药膏,“传言只是传言,也未必就属实。”

“无事,”太后挥了挥手,低头看着那被一滴鲜血溅落布料道,“传言不会空穴来风。”

断袖分桃……莫非是翊王威逼?

可那人虽然将权力牢牢把控,却非是那等会欺压人人,当年说要教授陛下武艺,便真是细心教了。

又或是……诱导?

一切都只是猜测,传言虽不是空穴来风,可其中事情总要弄清楚再下决断。

“那太后如今打算怎么办?”宫女问道。

“哀家要见一下翊王。”太后起身,将一旁绣篮里剪刀握在手上,放进了袖子里。

“太后,您这是干什么?”宫女连忙想夺下那剪子。

“他若真是诱导我儿,哀家舍了这一己之身,与他同归于尽又何妨?”太后沉了一口气道,“你去探探翊王行踪,哀家现在就见他。”

“太后,此时不能,翊王如今正在御书房跟陛下谈事情呢。”首领宫女道。

“那便现在去见。”太后闭了闭眼道。

午后太阳有些毒,连站岗侍卫都在打蔫,太后仪仗匆匆,落地时锦荣匆忙迎上,想要通传时却被太后止住了话头:“翊王与陛下在里面?”

“禀太后,翊王与陛下正在商谈要事,还是奴才为您通传一下吧。”锦荣说道。

“不必,你且退下吧。”太后下了轿辇,上了台阶时心中有些迟疑,却还是走到了门前从门缝里看了进去。

锦荣观此场景,神色有异,心中暗暗着急,可想要上前却被宫女拦住了去路。

御书房外炎热异常,太后从门缝看进去,却是心凉了一大截。

御桌之侧,两个同样出色男子坐在一起,本是一副极其美好画卷,可沈醇手却是正托着帝王下巴,另外一只手用帕子擦着鼻尖位置。

帝王若有反抗还好,可他却是任凭人擦拭着脸颊,看着对面那人目光中满是平日没有柔情。

既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一人全心全意爱慕另外一人时是何眼神。

从前只觉得儿子与沈醇亲近,如今却是方才醒悟。

太后后退了两步,殿中帝王似有察觉:“谁?”

太后被宫人扶着,本还担心被发现,却听到了另外一个低醇声音:“大热天谁会在外面,有锦荣守着呢。”

“可是刚才好像确实听到了……”凤飞白声音有些小。

“陛下乖,沾在鼻子上墨水还没有擦完呢,就算有人也不能见。”沈醇笑着说道。

“这事还不是都是你……”

他二人对话,哪有一丝一毫敌对,太后不敢再听,被人匆匆扶着,直至一处阴凉地才叫停了下来。

“太后,您别动气,伤了自己身体就不好了。”宫女帮她顺着气道。

“哀家不气,哀家扛得住。”太后舒了一口气道,“你去看着,翊王若是出来了,让他来见哀家一面……”

“太后不必等,臣已经来了。”沈醇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在太后耳朵里,一如当年她们母子孤立无援时声音。

太后看了过去,目光死死盯着沈醇,经年已过,这人还是一如当年般肆意,即便她看人颇多,也不得不承认沈醇样貌确是极吸引人,否则也不会让许多见过女子只是见过一面便生了相思。

可是谁都好,为何偏偏是她儿子。

“你知道哀家去过。”太后说道。

若不是听到了,怎么可能恰巧赶出来。

“听到了,臣唯恐太后等急了,暑热不适,跟陛下找了个借口便出来了。”沈醇走到了跟前说道。

“你有何要解释?”太后神色很冷。

“臣出来便是为了这个。”沈醇笑道,“只是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好。”太后应允了。

御花园中一处凉亭,宫人退开四周,太后坐在了一侧,面色颇冷:“翊王想说什么?”

“话都好说,”沈醇伸出了手道,“只是在此之前,请太后将袖中剪刀给臣,免得伤了自己,惹陛下伤心难过。”

太后手指微微蜷曲,却似乎听到了一件极其好笑事情:“你怕他伤心?!”

“自然,陛下在京中只有您一位至亲,您若是伤到了那里,剩下他一人要怎么办呢。”沈醇语气和缓道。

太后怕正是这个,若她不在了,她孩子可不是要伤心死了。

思及此处,太后从袖中将那剪刀取出,推到了沈醇面前道:“王爷当真是观察入微。”

“太后谬赞。”沈醇收了剪刀笑道,“这么多年来,太后也是第一次对本王摆脸色。”

当年皇后,后来太后,因为需要自保,在他面前从不会展露锋芒,如今却是为母则刚,只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你对我儿到底做了什么?”太后看向了沈醇,提起了心神道,“你可有趁他年幼,加以诱导?!”

“没有。”沈醇开口道,“本王不屑做此事。”

“王爷确是君子。”太后微微松了心神,“那你们何时开始?陛下为何会同你在一起?”

“两年前太后宫宴以后,臣与陛下有了两年之约,若两年后陛下能夺臣一半权势,臣便许陛下一生。”沈醇笑道。

“什,什么?”太后有些糊涂了。

“太后无需弄明白其中前因后果,只需知道臣与陛下两情相悦就是了。”沈醇笑道。

“两情相悦……”太后眸色复杂看着他道,“你甘心进他后宫?”

即便她疼爱儿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让沈醇与其他人共侍一人是一种折辱。

“臣可像委屈求全之人?”沈醇说道。

“那你意思是?”太后心中感觉不妙。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别人。”沈醇看着她道。

太后呼吸急促:“陛下也答应了?!”

难怪,难怪飞白不愿选妃,也不愿亲近其他女子。

“太后不必动气,且听臣将话说完再行定夺。”沈醇说道,“若是臣说完了,太后还是觉得臣离开陛下比较好,臣愿意分开。”

“当真么?”太后看着他问道。

“当真。”沈醇笑了一下道,“太后是过来人,宫中事情大大小小都知道,为帝王者确是一言出四海臣服,却也有许多无奈,为了平衡朝堂,需娶名门贵族女子,即便有心爱之人,为免招人话柄,必须雨露均沾,与其说是女子服侍帝王,换一种说法,也是帝王服侍女子。”

沈醇话到此顿了一下,太后看着他视线,扭过了头去:“可身为帝王,该当如此。”

“身为母亲,也愿意看着自己孩子如此么?”沈醇问道,见她不答,继续说道,“先帝子嗣颇多,上有太子,又有无数成年皇子,皇位原是轮不到陛下,那时太后想必也是想着让他能够富贵一生便好,才会那般宠爱,可是一朝宫变,先帝之子几乎断绝,陛下无奈登上帝位,有才不能展,有苦不能说,必须韬光养晦,战战兢兢,幼时便不能像其他人一般展露欢颜,也是太后想要么?”

“你想说什么?”太后看向了他道。

“他年幼时需担起自己和宗亲荣耀,保住帝位,日日殚精竭虑,如今好容易长成,有了权势地位,从此不再受制于人,太后还想他失去心爱之人,在一群不爱女子中左右逢源么?”沈醇问道。

太后嘴唇颤抖,正如沈醇所说,她曾经期盼,只是幼子一生平安喜乐便罢了,只是走到今时今日,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

帝位哪里是享受之地呢?先帝年轻时便是苦熬,看似话语无人敢抗拒,可是为国事烦心时,没有人能够替他做出决定,一旦做错了祸及百姓,还得下罪己诏。

劳碌一生,到了晚年想要清名,却被昏庸所毁,百姓怨声载道。

“可翊王不知,帝王之爱最不能为一人所得,宫中女子,皆是色衰爱弛,陛下若是有了后宫,有些事情慢慢也就淡了。”太后叹了一声道。

“既然太后相信陛下会变心,又何须担心。”沈醇笑道,“陛下若是变心,臣自会离开,皆是陛下想要多少孩子都随他意了,太后还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么?”

“你竟如此自信。”太后看着他说道。

“不是自信,而是飞白知太后之苦,引以为鉴,不会行先帝之事。”沈醇温声道。

“陛下既与你两情相悦,为何不是他来告知哀家?”太后心里翻涌着最后一丝期望。

“他顾忌太后年迈,怕说破了事情引太后身体不适,性子又拧,有时候不会拐弯,若是真惹太后伤心了,只怕也不会哄,笨嘴拙舌,自然臣来说最是合适。”沈醇笑道,“朝堂之事也是如此,有臣在,胜过后宫三千佳丽,臣会一直护着他。”

他说了许多,却是最后一句让太后眼眶微热,再兴不起半分抗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