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在邪·教徒手里总让人不太放心,人们对于阴影之门跟陆宜修的关系有没有牢固到能抵抗‘信仰操作台’的诱惑这一点抱有一定的怀疑。
别到时候他们这边想得美滋滋,阴影之门那边却反水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去见陆易?”凤晓朝陆宜修眨了眨眼:“说起来,我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呢。”
陆宜修心很累:“你跟上来干嘛?”
凤晓理直气壮:“我来陪你啊。”
“然后顺便接收一下白、洪两地的军队,刚好那两个府洲的世家之前被邪·教徒杀光了,我去看看情况,要是一路顺利的话,还得去其他府洲转一圈呢。”
凤晓不至于不负责任到说走就走,他顶多是调整了下出行路线,恰好跟陆宜修同行而已。
见陆宜修的表情好转了几分,凤晓自然的贴到了陆宜修身旁,进一步解释道:“军队这么重要,又容易发生危险,没人比我更合适了。”
凤晓的身份足够高,在目前形成同一个意志的领导层中具有足够特殊的地位,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杀死坐在皇位上的凤家人,这确保了即使在探查各地军队时发生什么意外,凤晓也能毫发无损。
陆宜修抓住凤晓不太安分的手:“只有你一个人?”
凤晓反手牵住了陆宜修的手:“金鎏意他们从另一条路出发,到时候我们再会和。”
凤晓非要跟上陆宜修,可不是为了换个地方讨论政事。
他俯低身体,在陆宜修耳边道:“阿修你想我了吗?”
热气涌进耳蜗,引起一阵生理性的颤栗。
凤晓压低声音委屈道:“阿修你好冷淡,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他话还没说完,陆宜修按住他的头,纤细的手指一寸寸摸到了他的后脖颈上,微微用力,让凤晓俯低脑袋。
凤晓的控诉戛然而止,他顺从的俯低脑袋,从俯瞰陆宜修的角度变成了仰望陆宜修。
凤晓的外貌对陆宜修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只是大部分时候,他的疯狂掩盖了他外貌的吸引力,人们在他面前更多的是想着怎么活下来,而不是关注其他。
陆宜修点燃了车厢内的暧昧气氛:“每分每秒都在想我?想我做什么?”
“想你朝我笑,想你为我落泪,想你穿着衣服,想你……”凤晓直白的倾诉少儿不宜的想象,目光迫切且极富进攻性。
“我没那么想你,”陆宜修轻声道:“我是成熟的大人,知道什么叫做自给自足。”
凤晓瞪大眼睛,目光缓缓下移。
马车内忽而安静了下来。
它安静了许久。
陆宜修撩起窗帘,看百姓在农田里忙碌的景象,凤晓靠着车厢恍惚,像打破了世界观,又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不怪他,从某种角度来说,被陆宜修一手养大的他非常缺乏某些生理知识。
当然,更让他恍惚的,是他突然意识到,陆宜修远比他想的更坦然。
凤晓喉结微动,往一旁挪了挪,靠着另一个人,梦呓般道:“斯文败类。”
陆宜修瞥了他一眼。
凤晓被他看得精神一振,唰的一下坐直了,扑过去在陆宜修脸上乱亲一气:“不过我喜欢。”
他亲得没什么章法,时不时牙齿还会彰显下存在感,不像情到深处难舍难分,倒像是收敛了野性的凶兽在标记他的领地。
陆宜修懒洋洋的靠着车厢,放纵了凤晓一通乱亲的动作。
细碎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陆宜修才垂下眼看他。
等对那块鲜明的印子满意了,凤晓头一歪,把自己埋进了陆宜修怀里,闷声闷气道:“你不在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玩。”
陆宜修一下下顺着那头长发,动作温柔的像是安抚,但出口的话却截然相反:“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
凤晓没忍住,异常灿烂的一笑,承认了陆宜修的话:“因为真的很有意思啊。”
那双金色瞳孔熠熠生辉,依旧裹挟着陆宜修曾见过的疯狂和满不在乎。
“一点点推翻原有的一切,在破破烂烂中重建新的王国……”
提到这个,凤晓唰的一下坐直了,他不是沉溺于爱情的人,相反,在那个沸腾的灵魂里,占据主导的永远是疯狂。
“有太多好玩的事情可以干,有太多有趣的事情在发生,我喜欢崭新的、变化的世界。我厌恶那些永恒不变的、腐朽的存在。”
那些恣意和疯狂在凤晓身上形成了短暂的平衡,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
下一秒,凤晓自己打破了这个错觉,他扭头看向陆宜修,喟叹出声:“我最喜欢你设想下的那个世界,我简直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些老家伙们的表情了。”
他的表情鲜明的传达出了一点,他享受他人的痛苦、混乱以及崩溃。
看来凤晓的病情一点都没好转。
陆宜修伸手捏了捏那张脸,将那张脸上的表情打碎,才温柔又体贴的警告他:“克制点,做个好孩子,才能得到奖励。”
凤晓先是一愣,金色瞳孔前所未有的明亮了起来,乖巧的仰头,贴近陆宜修道:“那得看是什么奖励……”
马车里似乎想起了几声奇异的声响,又似乎什么动静都没传出。
阿潘沉默的驾驭着马车,驶向遥远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