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我哥，他多半也会这么做。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让白鹰人拖延一阵子，不会有问题的。”归远岫说，“我看你反而应该担心拖延不住怎么办。白鹰人不是笨蛋，会相信几个随随便便的乱码文件就是绝秘研究资料吗？”

“可是这件事疑点重重。”许振说，“我一直想不通，白鹰人为什么那么确信研究所就在废城区，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研究所，常玉荣怎么会毫无察觉？总不可能半点蛛丝马迹也不留。”

“也许你太高估常玉荣、太低估组织了。”

“也许吧。”

但是许振知道，拖延时间是必须的，超务司需要花费功夫在这里部署安防。

以前可以任由白鹰人在废城区闲逛，以后却不能了。

因为这里有一尊通往游戏的女神像。

归远岫坦白一切之后，废城区的女神像就暴露了，目前还不知道超务司会怎么处置，许振打算静观其变。

既然已经到了废城区，归远岫对许振邀请道：“要不要一起上游戏看看？”

“不行，”许振断然拒绝，“我要把你押回警局。”

“来吧，今晚开启冥想增益和积分兑换机制，你不想体验一下吗？”

早就体验过了谢谢。

许振：“积分负三千的玩家，你在想屁吃？”

归远岫：“积分负五千的玩家，你真是一点进取心也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失笑。

归远岫突然撒腿狂奔，“总之我跑了，你要追就来！”

“站住！”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黑诊所门口，却见卷帘门紧闭，店里也乌漆麻黑的。

“他们准是在游戏里。”归远岫说完，直接撞碎玻璃窗翻了进去。

许振无奈，也只得跟上。

又是那条深远的走廊。

从房间里出来，许振一抬头，看到了对面的黑袍人。

这情景让他错乱了一瞬，好似回到在游戏里初遇归远岫的那个时候。

当时他冷漠空寂的声音，险些让许振以为他被穿越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归远岫恢复记忆不过半个月，还沉浸在惊恨当中，冷漠的外表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若非后来对许振坦白了一切，将一直以来的心事宣泄殆尽，只怕他至今还在恐惧、还在憎恨。这份情绪越深，就越难以走出来。

也幸好许振逼他坦白了一切，才令他松快下来，不至于就此沉沦。

“负五千同学，”黑袍人走过来，“要不要去刷分？”

“好啊，负三千同学。”许振彻底不在乎了，归鹤鸣爱骂就骂吧，反正他本来就是个自由的性子。

浮空岛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冥想增益机制刚刚开启，外界也到了睡觉的时间，玩家们想必不是在安眠之森，就是在房间里点燃安眠树香。

废墟里同样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轻缓的脚步声。

归远岫举目望向亘火之塔，感叹。

“每一次踏足这个地方，都有一种心胸开阔的感觉，世上竟然存在这样的奇迹之地，和它比起来，外界的一切纷争、一切痛苦，好像都不算什么了。和它比起来，我们在碌碌人世中追求的那些虚名浮利，也根本没有了意义。”

许振一时竟产生与有荣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