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歌曲切换,很熟悉的前奏,与这个黄昏的安宁相得益彰。
她转过头想道谢,却看到他背对着夕阳仰头凝视着她,光从树叶后穿透进来,留下斑驳的剪影,柔软了他的轮,晚风吹来,卷起叶子从他的面前落下,陨落到cd上。
他始终在凝望她,以一种虔诚干净的目光。
公路前后没有车辆来往,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树叶正以一种不知名的姿态展现着美好的静谧。
劣质的音响里传来男声,平稳的,磁性的。
是陈奕迅的《稳稳的幸福》。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梁薇勾到耳后刚想开口说话,他却抢先开口了。
他说:“是不是没听懂?”他站起身,指着西边说,“你就一直往那边走,看到左边有个红桩头的小岔路转进去就是了。”
他偏头指向西边的时候,映着昏黄的光线,梁薇瞥到他右耳后一道醒目的伤疤,或者说,他的右耳那一块看起来有点畸形。
完整的耳骨,可是中间有点凹进去。
梁薇微微仰头,他很高,就算她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他依旧比她高大半个头。想来她也不算矮,去年量的时候有一米六九。
男人说:“还是没听明白吗?”他似乎打算再解释一遍。
梁薇双手抱臂,笑着看他。
她好像很多年没和这种老实人打交道了。
莫名的舒心。
她打断他,说:“我听明白了,谢了。”
男人低低奥了句,他的目光无处安放,神情踌躇。
梁薇往回走了几步又折回去,刚坐下的男人立马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