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涧眸子猛的一亮,往他脸上看过去。

“你重新写一封信给我,随便什么内容都行,把这张草稿换回去。”

常鸣涧的脸又一下跨了。

重新写一封?

他写什么,总不可能又是情书吧,那他换不换回来还有什么必要?

虽然没搞懂为什么骆径非要让他写信,但对方也没说非要他写什么,他随便敷衍两下,把原身肉麻的草稿拿回来不就好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骆径补充道:“我不要乱写的,也不能敷衍了事。”

常鸣涧不说话了,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好,那我尽快把信给你,你把草稿还我。”

着急的事暂时有了解决的方法,常鸣涧便不再纠结,这种时候纠结也没有用,不如放宽心态。

高二宿舍楼已然近在眼前。

他们在会议室耽搁的太久,这会儿已经是晚自习了,校内没有一个人,学生们都在上课。

天色也暗淡下来,一片都是昏黄的,并不是纯粹的黑暗,被城市的灯红酒绿映射出了光彩。

常鸣涧看了眼,宿舍楼从树木中露出一个显得有些尖锐的角,好像将要撕破这沉沉夜色一般。

他突然低声道:“谢谢。”

骆径明知故问:“谢我什么?”

“谢你很多。”

这话真心实意。

常鸣涧鞋底轻轻蹭着地板,掉落的枝叶在他脚边被碾碎了。

他放轻声音,像是怕被谁听到一般,“谢你之前送我去医院,也谢你肯帮忙,明明看见了红毛他们在直播,却没有让他关上,还肯帮忙把视频传到多媒体,投到大屏幕上……”

他拨动额发,把彩虹色的渐变小发卡取下来,将松散了不少的额发横着别上去。

“还有九班的体育委员和班长,我听说了,他们今天请假没来上学,据说是因为……”

他说这些人,从来都指名道姓的说九班,而不是我们班、我们学校。

因为他内心深处。

始终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宿,更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学校与班级。

常鸣涧想了想,道:“和校外人员发生口角,被对方打断了一条腿。”

骆径轻轻扬眉,声音仍是冷淡的:“这个为什么谢我?”

装。

接着装。

常鸣涧原本的打算是等脚好了,冲上去正面刚,反正他在这方面一向脸皮比较厚,不在意成为学校焦点。

到时候能打断几条腿就打断几条腿。

对方在球场上故意这么做,无非是想看他出丑,或者让他吃点苦头,摔断腿或者手脚,却没想到他福大命大,只是扭伤。

如果是无意的还好说,常鸣涧不会太计较。

但若是故意的……

他不会忍耐。

他曾经认识一个人,这人最爱说的一句话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觉越亏。

似乎是什么流行用语,但不得不说,很多事都是这样。

在原世界忍耐也就罢了,凭什么到了书中,他还得一辈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那样很累,也很不好受。

再加上这群人之前对原身的欺负,只是让对方断一条腿,已经很好了。

还能找到比他脾气更好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