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萱把粉笔头往地上一摔,“脚伤了又不是腿断了,别给我装模作样的,出去站着。”

她瞪着常鸣涧,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半点没收敛,“有的人啊,真不知道父母怎么养的,教出这么个废物,以后出社会也是进去的命。”

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夸张的笑起来。

常鸣涧倏地站起身,用手把凳子推开,微笑道:“抱歉,老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饶萱阴阳怪气的重复一遍,班里的人全笑起来,丝毫不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常鸣涧嘴角的弧度维持不变,“这样啊……可我没爹没妈,孤儿一个,以后出社会没人管着我,说不定会去抢劫,被逼急了也可能什么都做的出来。——饶老师,以后您走路,可要小心些。”

他唇角的弧度扩大,笑意像春风般扑面而来,惊起一圈圈涟漪。

“毕竟,如果老师遇见了我这样的人,还能不能像这样说话,都不一定呢。”

他的声音甚至是轻柔的,像在春日的午后为孩童念着一首童谣的歌词,笑容也温暖,偏偏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冷得像冰刀子。

饶萱教书快八年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学生。

光明正大的威胁。

她气的发抖,手脚却不置可否泛上冰凉。为了壮气,她将手中的课本猛的砸出去。

常鸣涧微微偏头,躲过了飞来横书。

饶萱:“你、你……你这样的学生,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学生,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常鸣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有您这么跟学生说话的老师吗?”

饶萱正要说什么,常鸣涧便从教室后门出去,蛮无所谓的站在门口了。

她盯着门口的那道身影,低声咒骂几句,悻悻住嘴,重新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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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鸣涧吊着自己那条废腿,顽强的站在门后的阴影中。

郑千帆便是在此时走过来的,愣怔了下,小声问道:“常同学,你怎么站在这儿?”

“罚站。”常鸣涧回道。

郑千帆这辈子都没被体罚过,显然不太理解他做了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他抱紧手上的卷子,“常同学,马上就要考试了,不上课不行,如果你做错了,就跟老师道歉然后进去上课吧。”

常鸣涧随口逗道:“要是我没错呢?”

郑千帆眨了眨眼,犯难道:“我……我可以给你讲课,我的水平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我的笔记老师夸赞很全面!”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旋即小跑着回班了,显然去是去履行他刚做出的承诺。

常鸣涧都不知这人是太实诚,还是太死脑筋。

他在阴影里被晒的昏昏欲睡,眼皮也一点点搭上,不顾已经打响的下课铃,身子蓦然往前一倒。

倒的那瞬间他就惊醒了,本想往后靠在门上,单腿不好控制,教他直直的扑向前面。

这下完了。

脸才露出来没几天,他就要毁容了。

常鸣涧心里大叫不好,下一瞬,他栽倒在什么人怀里。

这一下掀起不小的气流,一股冷淡的香气往他鼻子里猛的扑进去,微弱也变得猛烈。

“你在……投怀送抱?”

头顶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嗓音,耳熟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梗好恶俗我好爱。(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