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眼中亮了一瞬,又很快熄灭:“哥你忘了吗,之前在那里,我们是怎么被教的。”
进了这扇门,刻了这道线,从此生是北楼人,死是北楼鬼。
程漆掀起眼皮,锋利线条之下光亮灼人:“……如果呢?”
“哥,你——”梁萧话没说完,忽然被屋外的人打断。
“报——宫里传信,皇上要见副楼。”
梁萧回头看程漆,按下心头的顾虑,“哥,我先去。”
程漆点点头。
梁萧便大步向外走,手碰上门框时,听见身后低低的声音:“我会。”
坚定沉稳,带着某种让人不敢想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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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坊赶了几天工,做出了第一批成品。细滑油亮的口脂,装在画了梅枝的白色瓷罐里,一旋开,便有淡淡的清香。
陶枝非常满意,收拾好了这十几罐口脂打算去一趟香居,程漆便等了一会儿,打算送她过去。
天气渐暖了,昨日穿袄子便有些热,陶枝正想着今天换个薄些的外袍,程漆已经拿着袄子走过来,抖开披她身上:“风还凉,不许嘚瑟。”
陶枝耸了耸鼻尖,还是听话好了。
程漆就牵起她的手,出了院子,慢慢往香居走。
陶枝靠着他胳膊,问:“咱们什么时候搬?”
“快了,”程漆低头看她一眼,“就最近。”
现在皇帝无暇顾及他,一旦运河的事稳定了,他绝不会放任。只要北楼还在身上,他们就永远被人捏着生杀大权,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夺回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