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白了程漆一眼,站起来帮着一起收:“你甭听他的……”
俩人抱着碗碟出了屋,程实才嘟着嘴问:“哥,她真要来咱家吃饭?”
程漆也站起身,黑沉沉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嘲弄,懒散地薅了一把程实的头毛。
“放心,我让她待不下去,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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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婆拉着聊了好久的天,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陶枝拢了拢衣襟,抱着胳膊沿墙根往外走。
两边厢房的灯都熄了,陶枝不想吵人,小心地没有发出声音。路过东边厢房的时候,屋檐下的阴影中冷不防冒出一道清冷声音:“喂。”
陶枝心脏一停,当即吓得差点蹦起来,尖而短促地“啊”了一声。
程漆靠在门扉上,好似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不出声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个人。
他慢慢抬起眼,眼中的光微微一闪,看她怂得像个兔子的模样,低笑一声。
陶枝松开攥着衣襟的手,闭眼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恼火:“你怎么吓人呢!”
说完她又有些忧心,鼻翼耸动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似乎没逸出那股檀香,才放下心。
程漆扬起头靠在门柱上,脖颈到下颚拉出一条漂亮的线,眼神漫不经心:“既然是阿婆的意思,你没事就过来陪陪她。”
他似乎是久居高位之人,语调中有种天然的命令感。但陶枝有心想和邻居和睦相处,对方又似乎有意示好,便忍下那股不舒服,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