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气息突然很不稳定的雪松,比如忽远忽近的血液,比如……离它最近的朗姆酒。
朗姆酒是最好的选项,他很强,可以碾压其他食物,那么保护饲养者绝对没问题,而且它对他也较为熟悉。可问题是它很弱,目前白毛球崽还只是个宝宝,脑海中朦朦胧胧的传承记忆警告过它在成年之前不要对那个等级的食物下手,否则可能标记不成反被侵吞。
它不知道什么是侵吞,但下意识就抗拒这种可能性。
可是饲养者就要死了,那个温柔的、强大的、会保护他的饲养者就要死了。白毛球崽还记得安晚的血的味道,记得他十几年如一日的体温,一切都让它眷恋不已。
犹豫了一会儿,白毛球崽狠狠闭了闭眼睛,侵吞还是标记还不一定呢!
就在它即将释放出信息素去引诱朗姆酒时,一股大力突然拉开了抽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随着光亮一起出现在白毛球崽眼前,是小海盐。
它分辨不出对方的信息素,对方竟自己找来了。
看见白毛球崽后一级虫的面瘫脸居然也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找到您了,外面很危险,您……我可以留下来保护您吗?”
一级虫问得小心翼翼的,因为他非常清楚白毛球崽其实不需要他保护——对方于虫族而言就是天敌、是宿命,没有虫族能舍得伤害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对他爱答不理的白毛球崽居然第一次表露了赞扬的情绪。
得到鼓励的一级虫骄傲的挺起胸膛,他双手捧着白毛球崽,遵照对方指示向外飞去。
※
“谁偷了我的崽!?”安晚惊怒之下脱口而出。
岂料一声略带疑惑的重复悄无声息的在身后响起:“崽?”
吐词生硬,发音古怪,不似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
安晚全身一僵,缓缓回头正对上一双骇人的复眼,密密麻麻的小眼珠一颗一颗的挤在眼眶里,每一颗都倒影出一个“安晚”,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