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尾巴尖从黑色慢慢转变成深红色,垂在树枝下漫不经心的晃动着,像一条随风摆动的鱼钩。
随着小尾巴的晃动,一缕人类不可察觉的酸甜香气随风飘远。这次它将信息素的纯度控制得很低,避免引来过于强大、目前它还压制不住的食物。
就这样在夜风中等待了近一刻钟,景观树林里突然传来簌簌响声。
白毛球崽警惕的扭头。
藏在树林里的生物还没来得及出来,一股热切的、渴望的、臣服的信息素便汹涌而至,比白毛球崽分出去的那一缕多太多,如一大团肉眼不可见的浓雾袭来。那信息素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雾团中不停的小范围炸开烟花,来回翻涌。
雾团临到近前却又怯生生的停下来,带着试探小心翼翼的向树上那枚巴掌大小的毛球延伸一缕,将自己最强壮最虔诚的信息素奉上,忐忑的等待检阅。
白毛球崽嗅了嗅,不是很满意。
它刚破壳那天尝过一口雪松味的信息素,凛冽而强壮,令人食指大动;再不济前两天舔过一口的朗姆酒信息素也行,起初伪装得甜丝丝的,后劲却是火辣辣的,别有一番风味。而眼前这个,只有淡淡的海盐味,寡淡的信息素就和对方的力量一样,弱极了。
可是白毛球崽别无选择,它清楚无论是那只雪松还是那杯朗姆酒都不是目前的它能驾驭的,于是它只能叹口气,收下了这块海盐。
树林沙沙响动,钻出来一只长得很像人类的生物。
铡刀一般的钢翼、铁鞭一样的鳞尾,眼眶中密密麻麻的小眼珠呆板的转动——毫无疑问,这是一只虫族,一级虫。
这只虫族站在血红的月光下,半张脸隐藏在树林的阴影里,如果冷不丁被路过的人瞧见了必然吓得肝胆俱裂。
毕竟再弱的一级虫那也是虫族,手撕beta甚至不需要十秒钟。
然而此时这只人形凶器异常乖巧,他的钢翼紧贴在背上,像绅士燕尾服的衣摆,鳞尾下意识的扫着地面,挪着小碎步走到藤条吊椅边的那棵树下,仰起头,献出脆弱的脖子与心脏。
白毛球很满意他温顺臣服的态度,从树枝桠上跳下来,那只一级虫连忙伸手,接住它,小心恭敬的捧着。他到底只是情感和智商都不高的一级虫,这会儿把这位主捧在手心了,不免就心跳加速起来。目光不加遮掩的盯住了它那条细细的尾巴,眼中的贪婪与欲望如海浪翻滚。
一级虫突然有些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