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光掀开盖子,随手敲击几个琴键,本想来首《匈牙利舞曲第五号》,不料太久没练,生疏了,一下错了好几个音,别扭地厉害。
“哥哥还在练琴?”颜扬不知何时铺好了床,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没空练,全忘光了。”
“真可惜,我还想再让哥哥教我几首曲子呢。”颜扬说着,伸手抚上琴键,右手流利地划过一串音阶,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的纪念》。
“你倒是还没忘。”季微光想到往事,噗呲一笑。
季微光小时候学芭蕾,老师总嫌他跳舞没有感情,余潇蓉就顺带拉着他去报了钢琴班,只当体会音乐的美感。季微光虽然天赋不错,但总爱偷懒,在琴旁边坐不到一个小时就想开溜。
后来颜扬来了,每每季微光练琴都让颜扬陪在身旁,打着“我教你弹曲子”的名号让颜扬弹这弹那,打发时间。
不料颜扬虽然搞起学习非常聪明,音乐细胞却是一点没有。两只小胖手放在琴键上怎么也张不开,最简单的《梦中的婚礼》、《爱的纪念》他都弹得一塌糊涂,整得季微光这个老师教无可教,只好放弃。
季微光初中时钢琴就过了十级,再往后便荒废了。直到高中以后遇见钢琴专业的林嘉,才知道自己手中弹出来的曲子实在是暴殄天物,更不愿再在林嘉面前班门弄斧。
大概去年夏天,季微光晚上起夜总撞到房间里的钢琴,腿上磕青了好几块,余女士便随手找人把钢琴搬去了隔壁颜扬的空卧室。
“你要是嫌它占地方,待会移到书房便是。”季微光道。
“没关系,不碍事的。”颜扬轻轻盖上琴盖,黑得发亮的琴身上映出两人的脸。
季微光低着头,颜扬则是盯着他看上去软绵绵的一头黑发,还有校服领口后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脖颈。练过芭蕾的人脖颈都很美,领口处的校服衬衫微皱,如果是个已分化的oga,应该会有微微凸起的一块腺体。
“哥哥。”颜扬开口,凑得很近,声音低沉。
“嗯?”季微光头也不抬地应着。
“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好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季微光傲气地回头,本想轻蔑地挑眉,不料两人靠得太近,他这么突然转身,差点撞上颜扬高挺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