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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1341 字 2022-10-17

“昭阳君说笑了,”孙茹讪笑,“倘若真如您所说已经成为弃子,方才问话便不会是如此直截了当的态势。”

李诏意识到自己不够老练,像是在孙茹面前出了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顺了这一个台阶下:“你说。”

孙茹双手手指交握,看向李诏道:“此事,亦事关昭阳君自己。”

李诏心头一紧,忽然意识到她将要说的是何事。

“昭阳君避而不谈自己的病症,却执着于疫病。个中缘由是是什么呢?”

所谓疫病也好,李诏所谓的病症也罢,其根本皆是毒。

只是李诏未曾怀疑过,这两种“病”是否有共通之处。

而眼下孙茹这么一提,李诏不得不大胆地猜测,这两种“病”,这两种“毒”,为何来得如此凑巧。

实则李诏自己心中早就隐约清楚,只是不愿去相信,也不想去确定。她可以为静娴找一些理由,告诉自己她是有所苦衷的。但是近来的事让李诏越发笃定,无论原因是什么,事情既定便无可回转。

将一个伤害自己性命的人放在身边,李诏自己也觉得并非明智的抉择。她无法对人狠心,却不知她人可对自己狠毒。

“孙太医经此一疫,遇事沉稳隐忍,叫人信服。我对你并无偏见,方才是胡乱说话,还望你别往心里去了。”李诏手中虚汗浮起,似是不确定地问:“如今是真有谋略计策,成竹在胸?”

然而李诏晓得戳穿他人面具一事,不可贸然。

更何况是揭开一个长久蛰伏在自己身边之人,更非轻易。

“行医者,从不敢说是否‘成竹’。我自然不例外,昭阳君需听完我这番话,再来做判断帮不帮这一个忙。”孙茹眼色笃定,又瞧了一眼管中弦,娓娓道来,“宫中的疫病,是从一个叫做‘周馨’的宫人身上传出,其正好是永嘉人,得病前不久回过一趟温州。较永嘉志录记载,鼠疫的确是先一步发生,这位宫人探亲传染上之后当下未发作,到了宫中才显现症状,进一步传给了席太妃以及其他宫人。宫内人传人也只是小范围,一般感染者都是体弱或近身接触之人,这与温州那一带的传播途径并不一致。经由这两个月在两地比对,温州永嘉之地传染之面甚广,几经控制后依旧哀鸿遍野,浮尸满地,是因共同饮用瓯江水。此去数月,也带回一些病患,师父与我皆判定鼠疫是田鼠饮用水源中混入的毒所致。至于这毒嘛,管中弦比我更为熟悉。”

“昭阳君或是有所听闻,我自小生在缙云毒王谷,被那老头儿一手带大至十三岁。山谷里种满各类毒草,一些从各地移植,甚至闻所未闻。疫病显露之症的确是与某类毒相关,感染水源使得老鼠先发病的这一药草我也曾见识过,可用积雪草相克。据我所知,毒草喜阴喜寒,大多生长在北方气温低寒一带,尤其是高丽国盛长。”管中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