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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1293 字 2022-10-17

李府门楣高大别致,屋瓦下嵌入二字牌匾令元望琛并不陌生,他晓得是蔡襄题的字。

而被亲眷好友簇拥着的少女,正指点来回的人搬着行李。

她的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顷刻,元望琛眼色变得深浓,攥紧马缰,勒住马蹄,没有往前一步,似乎是觉自己无足轻重,倒显得多此一举。

踟蹰之间,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顾鞘一语道破:“是近乡情怯,还是妄自菲薄?”

元望琛皱了皱眉,不晓顾鞘此话从何说起,也没料到他在这里。居高临下地瞧人,分明眼前人是同窗邻里,少年却以淡漠疏远的语气相待,念了一声他的名字示意:“顾鞘。”

御史大夫府上的这位公子,与元望琛截然不同,素来以好脾气著称。于国子监中,是帮理又帮亲的全廊学录。

倘若以考测算分,或二人不相上下,然要人推选学录一职,根本就无人投选孤身独往的元望琛。

“你既与昭阳君交好,为何不过去?”顾鞘笑着道,眼睛弯成一道细线,看不见他漆黑的瞳仁。

梅花掩映处,似春阳送暖。

元望琛目不斜视,眼光落远。他知道她是哪一日回来的,也留心过广州如今的气候,闻过水土养人,原也未见其道理。可比之从前,李诏眼中多了几分春光明艳,好似这论断不假。

也的确有几人前来送行,三三两两围着李诏。她身周之人多半是笑意满载,这更让元望琛不禁嗤之以鼻,不解在外人眼里李诏分明是下策被驱逐去了寺里,她那所谓的修行更准确来说是逃避,是她对己命不久矣的惜命之举。临危面惨,众人又如何能在她面前笑得出来?

这种假仁假义的氛围萦绕在那一堆人左右,令他倍感不适,少年甚至觉得是李诏有意为之,刻意制造这种喜乐情绪。避而不提丧气事,好似悲祸就不存在了,自欺欺人。

见她笑得越满,面目越可憎。

元望琛只见人张口开合,离得远他们说什么都是听不见的,心中厌烦。他侧头看向似局外之人的顾鞘,一踩马镫,轻缓声音反问道:“何来的交好?”

顾鞘没有多言语,只是告辞了少年,自讨没趣地自行前去,融入那三两扎堆人群中,与沈绮会面后,似也与李诏道几句别。

见此,少年兴致全无,转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