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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1090 字 2022-10-17

李诏下咽了一口气,疑惑元望琛到底是怎么了,是没意识到么?

刚刚他与她提及容俪,似乎一场交心,将自己剖开坦白。这是不是可以意会成少年并不将她视作外人?她分明不可以窃喜的。

或许只有一瞬,少年的手还没有拿开,李诏心情杂陈吵闹,忍不住抬眼盯向元望琛。

她忽觉自己心意似乎是不可再明显了,元望琛是察觉了么?可他倘若的确不知情呢?分明太学中如此聪敏,难不成他是傻的吗?她这不清不楚的烦恼,也是傻了么?

帘布的一角被风吹动,稍稍透进来了一道细窄熹微的光亮,横亘在二人之间,李诏只觉得碍眼。

车一个急转,车舆铃铛叮铛作响,李诏抱着酒坛跌坐到他的跟前。为了维持一个平稳,元望琛猛地伸手按住了李诏身后的那一面墙。少年忽然的动作,使得他的手压住了自己指尖,后知后觉。

李诏似是被圈固在少年的两臂之间。这一方之地,好像稍一抬头,咫尺便可触碰到他的几乎透明的脸颊。

酒香四溢,即便加塞着红绸绢布,李诏还是能嗅到那清冽的气息。她听到少年手中握着的铜铃闷声作响,回头瞥了一眼,是方才挂在她头顶之上的摇摇欲坠的铃铛,钉子已经从木板中掉了下来,滚落至脚底。

她忘了眼下的处境,猛地再抬头时,眼睫扫过了少年的的下颚。

素来的自矜好似一下子退散,鬼使神差一般,元望琛似自然地被吸引,再趋近一分,便再无空隙。李诏的泪痕还未擦干净,鼻尖似被冻红得可爱。他望着李诏惊浪一般的眼底,似看到了一瞬暗涌来袭。湿热的呼气萦绕,在一个冬日里清晰可见。

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少女冰凉的鼻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双眸交合之中,好似有那么一刹那的沉沦。

而那双眼中惊愕的骇浪让元望琛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立刻收回了按压住他人的手,放下手中的铃铛,搁置在一旁。

他到底在干什么?

少年对自己的行为颇为不齿。

李诏眼底的暖流渐渐酸涩起来,她根本做不到梦里那般毫无畏惧地表露心迹。而心间的土却时常被这个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松动。

一刹的惊心动魄后,一路的辰光以沉默替代,她不知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这个少年,再没有看元望琛一眼,紧紧抱着酒坛,到了李府便径直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