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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940 字 9个月前

李诏似觉赵檀嘴上说得轻巧,换做是她,怎可就此罢休,只因自己不是这帝姬,便不可骄横。李诏静下心来,愿听她的一份见解:“檀姐姐以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底下都以为天子应胸怀广阔,实为不然,他时时警惕,刻刻易怒,不过是气量狭隘之徒。”赵檀丝毫不留情面,却将话说得极为客观:“李右丞风头太盛,朝中不满他的大有人在,更有指名道姓直呼其奸佞,我父皇是顺水推舟。所谓谋逆,不可空口无据,既然御史台介入,便定会有所交代。只是,”她看向李诏,“若谋逆之罪为真,犯的是大逆不道的重罪,是要株连的。”

李诏似乎是觉又好气又好笑:“株连?株连几族?我姨夫姑父皆为赵家人,是以赵氏宗族皆要受牵连?檀姐姐你也躲不掉了。那这宋室的江山岂不是要易主?官家不要落了狼子野心之徒的陷阱。”

“李诏,不要动气。你所谓狼子野心,或并非如是。”如今倒是赵檀来劝李诏了,她凤目微抬,犹疑片刻,又沉声道:“先帝本传位于远西王,然是其禅让于父皇,此事甚少有人知晓。因而如今会对远西王宽待,父皇心从未安,是觉危机四伏,威胁丛生。要晓得君权非未神授,他亦不是真龙天子,说到底,不过是个拾人牙慧摇尾乞怜的平阳犬。”

而如此秘辛便被赵檀轻易说出,她像是丝毫不当做一回事,只是闲话家常。

“檀姐姐。”李诏拉着赵檀双手的袖子,令她不要再讲。

时至今日,李诏才了然赵檀身上的那股子气不是骄慢,而是对这唾手可得一切的不屑。

他人不要的,却被视作珍宝,像是敝帚自珍。

是而赵樱坐落在临安的公主府便有了原由,如此铺张宣扬,毫不避讳地征用了本是属于帝姬的府邸。

走下台阶的赵檀将目光收回,复落在李诏身上:“这里无外人,他们听不到我们说什么。”她道,“你父亲应知此事,是而父皇才对之万般芥蒂。你祖父当年为右丞,亦是为辅佐名不正言不顺的官家。光此一点,为不露风声,便可随意治罪。而我知,前些日子你卷入远西王侧室的案子后,大理寺卿司建业曾连夜赶来宫里一趟。”

李诏恍然,或大理寺卿透露过那夜保释自己时的谈话。而败就败在,远西王的那一句有意与李府缔结姻亲的所指。

权臣诸侯有所密连,这宛若一根生长在赵适心底的倒刺,留之忧患,拔之疼痛。

而李罄文亦曾交代过李诏,自己与远西王自庆元元年后便不再单独会面,不知是为掩人耳目,还是为避嫌。

如今远西王却在人前刻意说了此话,将李罄文推搡了出去,为之挡银枪。

“爹爹铲除了韩氏余党,他一心为朝堂,朝乾夕惕,难道如今就落得个过河拆桥的下场?这没道理。”李诏理直气壮,却依旧头疼道,“我晓得无法讲理。因为官家便是天理。”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不然他何故死死守着自个的位置,生怕被人觊觎?”赵檀嗤笑。

第九十六章 何以为家???“倘若万事能求……

原先混乱的头绪似是被理清,却让李诏愈发失望。

因在她面前似寻不出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四处求人无用,她辗转一夜后,决定破釜沉舟与远西王一谈。

在皇城脚下那别府门外等了三日,终于守株待兔一般,迎面等到下朝的远西王赵过。此时已是午时,李诏似顾不上时机是否妥当,只觉逮到了人便不可轻易退却

“进来罢。”远西王似从来没有作为大人物的脾气,令人去买了杏林馆的几个菜。

“劳叔伯费心了。”李诏刻意不去唤其王爷,言语间试图多一分亲近。

“本王有些馋鸭子了,”赵过似是自答,又让婢女给李诏泡了金丝菊,他道,“不晓得你们这些小女伢儿喜欢喝什么,只是阿樱平日都喝这个。”

听起提及赵樱,李诏便顺应着他的话继续道:“樱郡主前些日子回了锦城,可是要在那待上一些时日?”

“她自幼在锦城长大,来京次数不多,这次是最长的一次,离家甚久,她母妃应该是想她了。”远西王头发花白,却气色红润,他看向窗外道。

李诏攥着青瓷杯:“那叔伯以为临安和锦城,哪里是家?”

他未去理会李诏话中的尖锐,笑了笑:“临安同本王来讲,是故乡了。家要有家人,方能算家。你瞧这府上空空荡荡,自然只是暂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