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消极逃避,我已经跟院领导解释过了。”
“解释有什么用?你们院领导都说了,这周之内就要交资料,这都过去十天了,你连这事都还没跟尹陌说!”路荣超气得直接拿手指着路程程,“要不是你同学给小熠打了电话,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你可真是出息,为了一个男人,前途也不要了。”
路程程原本就怕极了尹陌生气,这时路荣超这么一说,他更是心烦意乱,不由也提高了声音道:“我怎么就不顾前途了?保研也是我凭本事争取的,不行我还能凭自己再重新考。晚一年两年上研究生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时候尹陌那边如果出事,公司损失明显要比一个保研名额重要很多,还有一堆后续麻烦,不是你们从小就告诉我的经营一家公司有多辛苦,有多身不由己吗?”
“路程程!”尹陌听到路程程竟然真是动了放弃名额的心思,忍不住冷声开口喊了他一声。
路荣超紧跟着呵斥道:“要是你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事没错,为什么怕人知道?知道和男人在一起是件丢脸的事,当初就不应该开始。”
“我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错,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他正好和我性别相同,这有什么错?我也不觉得丢脸,可是,连我亲生父亲都没办法理解这段感情,我又凭什么要求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理解和接受?”
现实就是如此,他自觉没错也不能躲开那些异样的目光,就像他不可能不忌惮学院里对同性恋戴着有色眼镜的老师,尹陌也不可能不顾公司里的其他股东。
要在这样的大环境中生存下去,作为与大众不同的“少部分”人,原本要承受的压力就比其他人大。
说前几句时,路程程还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说到后来,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最后几句甚至没忍住哑了声。
他不愿示弱,转过头去向前走了几步,不再看路荣超。
也好在这时已经是午休时间,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经过。
“程程说得有道理。你这个生身父亲都不能理解和接受他,你要‘距课网’那些利益至上的股东怎么理解?”吴凌选择站在儿子那头,瞪了路荣超一眼,又走到路程程身边道,“妈妈理解你的顾虑,但是你的做法也确实不可取,这事的解决方法不止一个,也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不管如何,这种事都应该更慎重地选择,就算你不愿意跟我们说,至少也应该跟尹陌商量吧?”
这事上路程程确实理亏,便咬了咬唇,不再开口。
穆阳华见状也劝了路荣超几句,穆颜刚出柜那些年,穆阳华也十分不能理解,为何人家的孩子都能好好地恋爱生子,而自己的儿子偏偏是个同性恋,非要和男人在一起。
可之后几年,他也查阅了许多资料,看了国外的许多研究报告,慢慢理解了这个群体,也开始接纳儿子的性向。
穆颜前些日子刚公开跟容乐语求完婚,穆阳华夫妇也到现场做了见证,现在他是真的觉得,只要儿子过得开心幸福,两个人能彼此照顾,这个“儿媳”是男是女,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