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将近二十年,竟不知晓你在我心中,乃是最信任的几人,我方才真是气急了,亦是恼恨极了。”
“先生——”宋秘书再也忍耐不住,泣声道,“此事俱是我的错,请先生降罪。”
“啪嗒——”
核桃扛不住握力,硬生生碎成了碎块,沈朝阳伸手将手心的碎核桃递给了宋秘书,道:“加了毒药的,送给你吃。”
宋秘书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碎核桃,却道:“先生又心软了。”
沈朝阳收回了手,嗤笑道:“我身旁就这么几个人,倘若罚得重了,无人可用,怕是连王倾都会嫌弃我,当不得你们这一句先生。 ”
“……”
宋秘书一时无言,只能攥紧了手心的碎核桃,道:“先生永远是先生。”
“下去好好干事,权当做将功补过,”沈朝阳拿起了挤压的公文,细细看了起来,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唤李言生与宋天前来。”
“是——”
宋秘书就此退下,沈朝阳却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周围人或背叛或沉默,并非不伤心,方才与金曼针锋相对,并非不劳神,他亦想抱着王倾寻求片刻安宁休息,但沈家需要他,墨城亦需要他。
他们需要的是不知疲倦迎难而上运筹帷幄的沈先生,而非此刻如凡人般会疲惫不堪会困倦烦躁的沈朝阳。
他奢侈地打了一个哈欠,用剪子剪短了一截灯芯,重新坐到案前,开始处理诸多挤压的事物,直到破晓时分。
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撒进室内,沈朝阳将身上披着的外套褪下扔在座椅上,他推开了门,却蓦然撞见了他的王倾。
王倾站在门外,如过往那般,唤他来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