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醒来时候头不再疼,心情也大好,他漱了口,重新理好衣服,便听下人汇报,那金曼竟还在会客厅内等着,也一反骄纵的脾气,显得十分乖巧安静。
正所谓“不见于心不忍,见了却心生厌烦”,沈朝阳犹豫一瞬,到底还是去见了金曼。
金曼今日穿着新式的旗袍,下摆开口极大,几乎到了臀侧,脸上亦花着精致的妆容,可谓花容月色、奢靡艳丽。
沈朝阳迈过了门口,却丝毫不为当前美人所动,问她:“既已毁了婚约,为何还要再来?”
金曼吸了口气,她不太确定沈朝阳口中的“毁了婚约”是同他毁的,还是同那王倾毁的。金曼虽然冲动,但脑子并不蠢笨,在得知王倾现下在沈家后,第一反应便是沈先生知晓了王倾的异处。
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王倾身上有她绝不可能放弃的东西,她如今过来,也是赌一赌运气,倘若王倾依旧喜欢她,或者沈朝阳的态度不够强硬,她多少还有希望,将王倾带回去。
她做了那么多的布置,付出那么多的心血,让她就这么放弃了,她不甘心。
金曼稳了稳心神,眼角渗出少许水来,道:“耽误了婚期,绝非我故意为之。我在海上出了意外,几乎去了半条命,方才醒来,身体尚未大好,急匆匆赶回来,却找不到我的王倾了。”
沈先生浅笑听她辩解,唯独在最后几字时,摩挲了一下手指,待金曼情绪稳定些了,才道:“曼曼,我虽信你,但空口无凭,如何能叫王倾也相信。”
这一句“曼曼”让金曼也恍惚了一瞬,倘若没有这凭空而来的所谓“上一世的记忆”,她还是金家天真烂漫的小姐,虽有些小计较,但满心满眼都会扑在沈朝阳的身上。
沈朝阳待她也是极好的,他们能浓情蜜意一番时光,但——
金曼咬了咬嘴唇,显得楚楚可怜,她解开了旗袍上方的盘扣,再抬头看——沈朝阳果然别开了眼。
金曼便道:“只是露出了脖子,我脖子上受了伤,叫王倾看了,他自然也该相信了。”
沈朝阳依旧没有去看,他道:“纵使如此,非礼勿视,我看不得。”
金曼微微勾起了嘴角,缓慢地系上了扣子,道:“我将先生视作兄长,既是兄长,哪里看不得了。”
“我当不起你这一句兄长,”沈朝阳话语平静,却在下一瞬扔下了一枚炸弹,“我不是金然,不会同你兄妹相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