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谨微微一笑,点点头:“云直说得对。不过,只要有我在,是绝不会叫云直受一点伤的。”
薛昶捂住眼睛垂下头:“够了够了,知道你们情深义重,我就不该多嘴过问。”
那两人相视一笑。
大概是因为慕远来自不同的时代,所以面对薛昶这个大齐最尊贵的人时,难免少了些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天子的敬畏。或者薛昶也意识到了,慕远对他的态度与一般臣子对天子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但他并不在意。他在纪谨面前,从来不摆皇帝的架子,他甚至更希望能与纪谨如同未登基前那般的相处,视彼此为亲兄弟一般。所以,在面对着与纪谨关系如此密切的慕远时,也便多了一份亲近。
薛昶突然摆了摆手,随身的内侍便与墨砚使了个眼色,带着一众下人退了出去。
慕远猜到他们有要事相谈,也准备跟着一起下去。
薛昶却道:“慕云直留下。”
慕远看了看纪谨,纪谨又看了看薛昶。
薛昶笑道:“他是你的人,听一听也无妨。你们终归是在一起的,万一日后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做了什么错误的判断。”
纪谨笑了笑,对慕远点了点头,慕远便回身坐回到床头的矮几上。
薛昶对着纪谨正色道:“围场里抓住的那几个刺客都审过了,他们倒是愿意招供,可惜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不用他们招我也猜得到,这场行刺背后的主谋,必然是我的那位好叔父。”
“魏王?”纪谨问道。
薛昶点点头:“之前他在扬州追杀你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这回倒是愈发胆大,直接刺杀到京里来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纪谨道:“魏王的人,如今都在咱们的监视之下,要躲过那么多暗探的眼睛混入京师并不容易,此事恐怕不止魏王一人所为。”
“当然。”薛昶接着道,“根据刺客们的些许口供,加上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也牵出了一些人。竟是因为科举一事对你我心生不满,这才被魏王收买利用,做下这胆大包天之事。他们大概也没想到魏王的人入京是要行刺,可惜,如今醒悟,悔之晚矣。”
纪谨哂然:“魏王狼子野心,人人皆知。他们竟敢与虎谋皮,还遭了算计,如此愚蠢又心怀不轨之辈,倒也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