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跪拜:“谢主荣恩!”
薛昶颌首:“起来吧。”又看向程时远,“程时远!”
程时远的惊讶转瞬即逝,立刻不动声色地拜道:“臣在。”
薛昶道:“棋待诏程时远,谦谦君子,不矜不伐,棋艺高超,克恭克顺,特赐号‘国手’。”
程时远内心震荡,忙跪拜道:“臣,谢主荣恩!”
众人眼神中多有激动,但碍于当今在场,不敢放肆。今日陛下金口玉言,当众敕封,何等荣宠,何等风光,在场之人皆与有荣焉。
薛昶自然知道他今日当众敕封之举,会引来怎样的震动,这也正是他的目的。今日之后,“大国手”慕云直,“首席棋待诏”慕云直,必将名扬天下。不仅在朝堂中,更是在民间,他的身份将无可撼动。
薛昶巡视全场一番,格外亲和地道:“三个月来的棋赛,众待诏们都辛苦了。朕特许你们三日休沐,好生休整一番。至于首席慕云直,休沐之后,尽快提交一份对待诏所日后规划的奏章。”
慕远垂首:“臣领旨。”
薛昶点点头,迈步往外走,走了两步,看着一人道:“你便是苏预之?”
苏预之既惊又喜,连忙跪下:“正是草民。”
薛昶轻轻托了他一把,将人拉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你,很不错。”
薛昶声音不大,满室却传遍:“农,乃国之本;商,为国之源。商户们走南闯北,经风历雨,使各地物疏互流,使百姓方便,使国库充盈。大齐,会记得你们。”
苏预之胸中猛然涨满一股说不出的热流,热流奔涌而出,几欲夺眶,他用力一抿唇,将之逼回,猛然单膝着地,俯首道:“草民愿肝脑涂地,为国尽忠!”
场中商户不少,此时个个都如苏预之一般,胸中豪情涌动,目中热泪翻腾,恨不能以身代苏预之,在陛下面前,宣誓忠诚。
从来都是士农工商,商在最末。人人都道“无奸不商”,却无人愿意听一听,他们的艰辛,他们的不易。他们在铜臭的包裹里,亦有热血,亦有报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