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谨顺势摸着它的脑袋,黑云似乎被摸得舒服了,马眼一眯,马嘴一张,露出一口大白牙。纪谨笑了笑,顺手摸来一只胡萝卜,递到黑云嘴边,他便喀哧喀哧就着纪谨的手吃完了。吃完后,还伸出大舌头舔了舔纪谨的掌心,舔得他满手的口水。
待黑云满意了,谢冀生便把马匹拢了拢,往马厩赶去。慕鸿,天元和墨砚也跟着去帮忙。
纪谨在屋外水槽里洗净了手,便领着慕远进了屋。
进了屋,纪谨在橱柜中翻了翻,翻出一瓶药油,示意慕远坐下。
坐下之后,纪谨又让慕远伸出手,将他的袖子捋上去,露出有些发红的手臂。
纪谨将药油倒出一些,在掌心搓热了,握住慕远的手臂,轻轻按摩揉捏。也不知是药油的效果,还是纪谨揉捏的手法,慕远感觉手臂上传来阵阵酥麻、刺痛,酸胀感,过后又觉一阵舒适。
慕远看着纪谨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打出一小片阴影,如翩迁的蝶翅;神情专注认真,仿佛手里握着的是要珍而重之之物。慕远想起那时候在扬州,自己伤了手臂,纪谨也是这样专注而珍重地给自己上药。那时候,两人心境都纯净,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对方的心意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云雾,只需轻轻一拨便能开云见月,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人,便多了几分暧昧和旖旎。
慕远觉得自己的耳后烫得恐怕能烧铁,嘴里却道:“其实我日常都有锻炼,这样的强度算不了什么,便是不做处理也没关系。”
纪谨头也未抬,手掌心里换了只手臂继续揉捏:“若是不做处理,即便不会伤及根本,接下来的几日也难免酸胀疼痛。慕兄还有高强度的赛事,还是不要大意。”
慕远便不再说什么,屋里一时安静下来,顿有一种岁月静好,悠远隽永之感。
安娘子掀开帘子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她心里一顿,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掀帘子的声音惊动了两人,纪谨也正好揉捏到最后一处,便自然地收回手,紧好药油。
“慕兄方才抱了慕姑娘一路,手臂有些酸胀,我替他上些药油。”纪谨的解释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话音落下,才发觉自己其实不需要解释什么。
安娘子“哦”了一声,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
慕远开口道:“嫂子,舍妹如何了?”
安娘子回过神,应道:“喝了祛惊茶,已经睡下了,只怕得歇一会儿。”
“无妨,小妹的身体要紧,我们不急着回去。”慕远站起身,“可方便进去看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