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明似乎比往日活泼了许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都已领教过慕兄的棋艺了,今日就让与子洲兄了。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哄笑着叫了一声好,齐应明又对慕远道:“慕兄,这位是今年方从咱们备选所升上去的正选,楚子洲。”
楚子洲拱手道:“这位便是慕兄吧,久闻大名。”
慕远立即起身回礼道:“不敢当。楚兄,请。”
楚子洲的棋力说来不比卢子俊差多少,两人真正较量起来,胜负还未可知。只惜楚子洲近日心神紊乱,大失水准,尽管勉力支撑,还是难挽败局。
一局棋下来,楚子洲汗湿透衣襟。若说程时远的棋让他感到恐惧,这位慕云直的棋则让他感到无力,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在对方的天罗地网里,越陷越深。
棋局结束,室内一时静了下来。原本便与楚子洲相熟的几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都看得出来,楚子洲这一局棋下得十分糟糕,远不是他平日的水平。与楚子洲并不相识的卢子俊便只觉得,若只是这样的话,这位正选的棋艺有些不配其位呀。
慕远轻轻放下棋子,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入京之前,家父曾私下对我说过,进了备选所,与其想着如何成为正选,或者保住正选的位置,不如好好思索,自己行棋的方向,什么样的棋适合自己,怎样才能下得长久。楚兄以为呢?”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楚子洲冷汗涔涔而下,想想自己自成了正选,便被这名位所绊,竟似入了魔障,真是本末倒置了。
相通了以后,楚子洲不由精神一振,起身再礼道:“慕兄,愚弟想要再讨教一局。”
慕远笑了笑:“可以。不过不是今日,不如我们明日再战如何?”
楚子洲明白这是要给自己时间调整状态,自然无有不应。
让出了位置,楚子洲正踌躇着是去是留,齐应明一拍他的肩,笑道:“我们正要复盘前两日的棋局,子洲兄要不要留下一起?”
楚子洲立刻应了声好,心里感激不已,应明兄还是这般热心。
次日楚子洲与慕远又手谈了一局,虽然最终还是败了,但局面却精彩得多,比之他初离备选所时,棋力大有长进,也让卢子俊刮目相看,明白了他昨日定是不在状态。
之后,楚子洲也开始日日泡在备选所,只是早晚到正选所应个卯,以示自己并未缺席。至于诏见,至少目前是没轮到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