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瞪大了眼,奇道:“你怎么知道?”
茶童抿唇笑笑不说话,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慕远心里一乐,天元这傻小子,两句话就被人套了消息。这条官道通往卞州,过了卞州便是京师,再往去便几乎要出关去了。是以往来行人前往这两处的居多,所以第一句话已经问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第二句大概便是诈一诈了。不过也怪不得天元不经诈,相对于天元的涉世未深来说,这少年也未免太过聪慧和老道了。
慕远便接了话:“这位小公子可是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那茶童径自放下茶壶,不待人邀便坐了下来,俯身靠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乃京师人士。回京的路上途经此处,不料想遭了贼人,一身的盘缠被偷了个精光,又欠下了这茶寮掌柜的茶钱,不得已才将自个儿抵在此处做了个茶童。”说到这里,那茶童露出个略有些羞赧和诚恳的笑,继续道,“想请三位爷行个方便,带我一同上京,待见了我家人,必定好好酬谢。”
慕远与凌卫相视一眼,凌卫放下茶碗,沉声问道:“未知小公子姓甚名谁?为何独自一人前往京中?”
茶童不慌不忙坐直身子,笑道:“小子言钰,自小便喜欢四处闯荡,家人也莫可奈何。父兄倒是派了人随从,但我不耐烦天天让人跟着,行事也不痛快,便把他们都甩开了。如今他们找不着我,我也找不着他们。”自称叫做言钰的茶童说着摊了摊手,“估计他们是如往常那样,到京中候我去了。”
慕远失笑,第一次听到有孩子把“顽劣”二字说得如此别致,倒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凌卫却突然出掌向言钰肩头拍去,言钰一惊,下意识地沉肩卸开对方的力道。凌卫即刻化掌为爪,向他肩膊抓去,言钰反手格挡。几个来回之后,言钰还是被凌卫牢牢抓住命门,动弹不得。
言钰立刻唉唉叫道:“这位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咱有话说话别动手成不!”
凌卫本意也只是试试他的身手,很快便松了手,问道:“言几道是你何人?”
言钰一愣,乖乖答道:“正是家父。”
凌卫冲慕远轻轻点了点头,便又端起茶碗,不再说话。
慕远会意,冲言钰赔礼笑道:“言小公子见谅,出门在外,难免多心了些,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言钰揉着肩膀嘟囔道:“我晓得,不怪你们。那现在几位爷信得过我了吧?”
慕远点头道:“这是自然。只是在下还有一点疑惑,想请言小公子解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