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抿嘴一笑,往旁边让了让,便露出身后站着的一个人来。
慕远一见到这个挺拔如利剑的青年,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人慕远见过几次,却说不上多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灵隐寺,他兀然出现,阻住了自己向前探寻的路;再次见面是自己危难过后对方领人前来救助;再之后是临行告别的那一面;然后就是现在,自己困顿之时,对方再次出现。
不过慕远自然更清楚,此刻他站在这里,绝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另一个人。便是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因为那另一个人。
另一个自然便是信王纪谨;而眼前的青年,当然就是信王身边的第一侍卫——凌卫。
至此,慕远所有的疑惑也便解开了,一个五品的京中武官,自然足以让一个七品县令惊惧,何况谁都知道,他的身后究竟站着谁。
凌卫上前一步,微一拱手,直视慕远,“慕公子。”
旁人在场,他也没有多解释自己在此的原因,只是微微瞥了那知县一眼,毫不避讳地直接问道:“此事慕公子意欲如何解决?”
知县脸色白了白,看向慕言的目光带了一丝祈求。
慕远淡淡一笑:“既然没有什么事,我也不欲多生事端。此番多谢凌侍卫前来解围。”
凌卫的声音一贯没有什么起伏,如同他的整个人一个,像一柄随时准备出鞘的剑,“应该的。”
知县顿时松了一口气,偷偷擦了擦额角。
凌卫又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闫大人,此事因何而起,你我皆知。不过既然慕公子不欲计较,我亦只是路过,并非职责在身,此事也就算了。不过我还是奉劝一句,闫大人行事应当三思,若是有人把令公子的所作所为报上监察御史,后果如何,你心里应当有数。便是我家主人,眼里也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是是是,多谢大人提点,下官知错了知错了。是下官管教不严,以后一定对犬子严加管教,再不让他胡作非为。”知县额上的汗水似乎越擦越多。
凌卫最后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离开县衙之后,慕远一眼便看到停在僻静处的那辆马车,之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天天与纪谨同乘,自是无比熟悉。可是,他分明记得那日纪谨离开之时是坐着马车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