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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劭眯着眼睛道:“原来如此。”

阿青却突然开口道:“郎君抬举我了, 冠上履下,下人们是分得清关系的。”

易梓骞见平时里的对话, 阿青总是沉默寡言,既不发表评论,也不道出见解, 只是平静听着。

今日却突然出声反驳,易梓骞不觉得生气,只是奇怪他今日反应。

应劭知阿青在尽力撇清他与易梓骞的关系, 妄想着能将他家郎君从这趟泥潭浑水, 脱身而出, 勾着唇道:“面由心生, 小公子看起来便是大善之人, 体贴下人还视之为友,确实难得。”

易梓骞听他所言诚心实意, 并不是故意吹捧, 道:“算不上难得二字,与人交往不应看重身份阶级, 若是品才相近, 或是性格相投, 皆可成友。”

应劭道:“小公子此言超然, 多少人被条框束缚, 顾忌使人白了头。而与人交往是不应被身份阶级所限制, 诚则始终,彼此之交淡如水,如常青,才是真理。”

易梓骞这话是结合现代人的观点所说,有些脱离世俗,超然物外。本以为应劭会摇头反驳,却没想到得到了认可赞同,他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兴奋道:“应公子真的这么认为?”

应劭轻笑道:“鄙人才疏学浅,从小公子方才言语中的,一点体会罢了。”

易梓骞愉悦道:“应公子学问渊博,只有读过万卷书,才能品得如此名句。”他想着难得遇上一个观念相同的古代人,气氛融洽怎能缺少好酒,又朝着正在忙碌的小二道:“小二,拿一坛好酒来。”

应劭却道:“公子不必破费,应某以茶代酒便行。”

易梓骞见他如此不拘一格,对应劭印象更是好上一层,扫了一眼桌面,正看到那碗未喝完的豆浆汁儿,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以豆浆代酒。”

应劭笑出声来,被易梓骞此举真正逗笑。

应劭此人说话句句考虑到位,皆要思量,从来不说脱经之话,若他是要讨好一个人,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无论从谈话行为,面面俱到,正中那人喜好。

因为句句虚假,整日里戴着面具,于是自身真正情感,愈发被忽略,被深藏起来。

唯有在那人面前,才会偶尔露得真意,应劭又忆那人来,心中略有烦乱,又压了下去

阿青见两人举起杯碗饮下,轻抿着唇,不动声色,观察对面应劭的一举一动。又见易梓骞喜笑颜开,毫无防备,言语似讨得郎君欢心,也是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