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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安不听,索性直接把自己餐盘里没动过的肉都夹进了冷宵旸的盘子,“把这些吃完,没有胃口才更要吃,没体力怎么练习?听话。”

冷宵旸扭头看了看陆宁安,用眼神抗议。

陆宁安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又瞟了一眼餐盘,示意他快点吃。

冷宵旸没辙,只能委屈巴巴地吃饭。

阮悠恬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很特别,好像陆宁安才是哥哥一样。其他成员应该是都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反应。阮悠恬开始好奇,偶像团体的生活日常,到底是什么样的。

《星光》剧本中有一部分对男主路柒遥训练生生活的描述,阮悠恬在体会的时候,还无法完全感受到那种渴望、追逐甚至是焦灼感。

联想到《星光》后期的人世变换,他也会思考多人团体的相处之道和道路选择,连续几年的相互扶持,到底是晦暗人生阶段的彼此的光,还是随处可替的廉价物?

如果是彼此的光,那为何在新的人生阶段,本该无比亲近的队友之间会日渐陌路?只是因为可以共患难不能同享福吗?阮悠恬不理解,因为他没有过这种经历,更无从感受。

他也曾经将这种练习生的群体生活代入自身的家庭环境,但他和父母之间从没有过朋友似的相处方式,更无从谈起彼此鼓励。后来他又想,就算是一起朝夕相伴几年,彼此的心真的能拉近吗?队友之间真的可以成为家人般的存在吗?如果这个大前提都是存疑的待证之言,那之后种种,便也不必成为能扎伤人的利器。

——能伤到人心的,永远是人心。

阮悠恬的心里一直有个问号,所以对于同iracle的观察和相处还是抱着从未有过的期待,他试图在短暂的半个月内找到答案,却也担心找到的答案不具有普适性。可他又有矛盾,每个团体都有自己的发展轨迹,作为旁观者的他,哪怕是要成为演绎这千万案例中的千万分之一,成为剧中的亲历者,那么他经历的特殊性和想象中的普适性,能够很好地统一吗?而自己想要得到的普适性真的存在吗?

阮悠恬看着在练习室里为了一个队形甚至是细节配合反复练习的iracle,更会生出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寻求偶像团体普适性的存在?比起所有所有的共通,偶像团体如果要摆脱工厂流,更重要的不就是个性的魅力吗?

整个下午,阮悠恬都坐在练习室的一角,对着镜子看向正在紧密排练的iracle,能够清楚地捕捉到汗水从额角低落的瞬间和形态。

他们的每一个喘息,每一次击掌而带起的空气震动,每一处鞋底和地板摩擦声,都带着7倍数的震感冲击着阮悠恬的认知。

这些人好像从不会疲惫,即便是累得很了,好像也是在笑着的,开心的,没有埋怨的。现在身边没有摄像头,没有追光,他们完完全全就是私下里的真实样子,并不会因为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就惺惺作态。紧密的排练日程容不得偷懒和马虎,这帮人也就在自己初次见面时才有短暂的问好时的偶像包袱。

阮悠恬一边观察一边记录,他手里的本子上零零散散写着一些只有他能看懂意思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