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郁清棠颔首,朝左边走去。
程湛兮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郁清棠脚步越来越慢,柳眉蹙起,驻足停下。
她迟钝地回过身来,比往日动作稍慢地张开手,眼睛看着程湛兮的脸又像是在放空,嗓音略显飘忽地说:“今天还没有……”
话未说完,程湛兮几步走过来抱住她。
郁清棠两只手垂在身侧。
程湛兮用脸颊蹭了蹭她在地下停车场吹得冰凉的脸颊,伏在她耳畔清晰地说:“晚安。”
“晚安。”
2101的门带上了。
程湛兮没有在楼道久留,转身进了对面。
郁清棠脱了鞋,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光脚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来。对面的墙上挂着重新挂回外面的《暴风雪》,画布里阴沉呼啸的暴风雪夹杂着狂暴的水汽,从画框里涌了出来,将她如渔船高高抛起,冰冷的海水涨起来,从她的脚踝开始,一点点淹没到她的脖子,口鼻和眼睛,还在继续往上漫。
客厅里充满了海水,郁清棠闭着眼睛躺在海水里,任由熟悉的窒息感包裹住她,头脑放空,随水逐流。
郁清棠看了那幅画很久很久,唇角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笑意却不及眼底,神情漠然。
她勾过沙发上的薄毯,展开盖在自己身上,直接躺下来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她睁开眼,把毯子按原样叠好,起身回卧室。
她从来不在家里的沙发上睡觉,没有例外。
长发擦到半干,郁清棠从充满水汽的浴室出来,脑海里依稀闪过一幅画面,未能成形便被郁清棠强行驱逐出去。她的脚步连顿都没有顿一下,保持着平常的速度走到床沿,随手拿起抽屉的一本纯英文的专业书,没什么表情地靠在床头翻阅。
时间跃过十二点,郁清棠合上书,手肘撑在枕头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