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了笔的祝圆兴高采烈奔向后厨。
看到那一筐筐的绿菜叶子后,吃了几个月白菜萝卜的她,口水都快下来了。
看看,看看!
奢侈的暖房培育出来的菜苗子。
蕹菜、也即是空心菜,菠菜、莴苣,豆芽……她那大院里的豆芽还没发起来呢!
竟然还有几个冬瓜!
祝圆口水哗哗的,大手一挥,直接将今天的晚膳菜单改掉了。
冬瓜炖排骨、红烧冬瓜、素炒豆芽、蒜蓉蕹菜、上汤菠菜,再配上一个硬菜,妥了!
两个肉菜呢!足够谢狗子吃了!
祝圆美滋滋的。
定好菜单,再看那一筐筐的菜苗子,她开始犯愁了。
菜苗子可不禁放啊……
都是暖房种出来的金贵玩意,祝圆可不舍得给下人吃——再说,也不够分啊。
索性,送一些出去吧。
没有暖房的祝家肯定得送一些。
低调的、也没有暖房的秦家也得送一些。
承嘉帝是天下第一金贵人,这暖房的蔬菜怕是吃不过来,就不给他送了,那就给淑妃娘娘送一些吧。
三家人一分,一大车的绿菜瞬间便没了。
剩下的大概就够她跟谢峥吃上两三顿吧……
祝圆心在滴血,拖着脚步走回书房,苦兮兮地给几家人写信笺——送菜上门,总得打声招呼,说说来路吧。
尤其是送进宫里,不递个帖子,别想送进去了。
谢峥刚忙了一会,就看到这丫头开始写信送青菜,无奈极了。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这些菜是谢峸送过来?
转手就送出去,怕不是要得罪小心眼的谢峸。
虽然他跟谢峸本就不对付,做得太过显眼,总归不美。
他看看手里信折,沉吟片刻,放了下来。
罢了,反正都不是什么急事,回头再忙吧……
如是,谢峥扔下一桌子的信折,慢条斯理往慎思堂踱去。
安福不明就里,还笑呵呵地道:“王爷今日难得空闲啊。”
“嗯。”
谢峥心情颇好,随口应道。
“时辰还早呢,听说清溪院里桃花开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谢峥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安福依然笑眯眯的。
谢峥再次抬脚,视线已经转回前方:“安福,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一顿杖责吗?”
安福苦下脸:“主子……”
“你是我的奴才。”
谢峥语气淡淡,“倘若是个人都能把你收买了,我留你何用?”
安福登时打了个激灵,低声道:“奴才知错。”
“没有下次。”
“是。”
说话间,慎思堂到了。
谢峥脚步不疾不徐,直接走到充作书房的东厢首间,推门而入——
阴冷气息铺面而来。
春寒料峭,畏寒的祝圆在正房里的时候还得烧地龙,没道理这呆一天的书房连个炭盆都不放。
谢峥微微皱眉,扫视一圈,未见到人,正疑惑,便看到墙上字画浮现熟悉的秀丽墨字。
他神情柔和下来。
正想说话,某个记忆陡然涌上来——
慢着。
祝圆,此刻,不在慎思堂?
若是他俩人都在慎思堂,他应该看不见墨字才对……
“主子?”
安福小心翼翼凑过来,“您是想要找什么吗?
奴才去正院喊个小丫头过来找吧?
东西都收着,没有钥匙,咱也开不了。”
东西都收着?
谢峥目光一凝,立马再次扫视室内。
原本该充作书房的屋子,书架上没有书册,桌上没有笔墨,墙根、桌上却摆着许多箱子。
上了锁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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