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侧头看着她,道:“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何来突然?”
祝圆不自在地动了动,嫌弃道:“天天跟我聊天,也不说一声。”
谢峥看着她染着红晕的桃腮,唇角勾起:“嗯,故意的。”
祝圆:……
谢峥轻笑:“不故意,怎么骗你过来?”
祝圆:……
扭头,瞪瞪瞪。
谢峥却移开了视线:“我待会就会离开,你切勿向旁人泄露今日之事。”
祝圆撇嘴:“我又不傻,跑去跟别人说我跟男人私相授受——等下,你的意思——你是偷跑回来的?”
她震惊了。
“不是。”
谢峥的视线再次回到她脸上,解释道,“我是外派官员,回京述职,得先进宫述职,或面圣,返京队伍还未抵达章口,我赶回来一趟,待会就去章口与他们汇合。”
祝圆眨眨眼。
回来要述职要面圣,但他先跑回来……然后立马又离开。
那他,是特地回来见自己的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更红了。
谢峥双眸愈发幽深:“圆圆。”
祝圆视线游移,含糊答道:“嗯?”
“我们该成亲了……”
……
谢峥果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只待了不到两刻钟,谢峥便从王府后院悄悄离开。
祝圆顶着发麻的唇悄咪咪摸回灼灼书屋,半天都不敢出来,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嘴巴肿了。
当然,她也有在干活。
早在半月前,谢峥便告诉她,过年前他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已经在路上……
她得抓紧时间了。
各个铺子、工厂的账本得整理好,恰好又是年底,下年度的规划方案刚做,她得整理好,一并交出去。
想到下月就要将手里事务交托出去,尤其是她亲手弄起来的《灼灼》、休闲小栈和萌芽学堂,祝圆满心的不舍。
但没法,《灼灼》是依托聊斋才弄起来的,连办公场所都是谢峥的,休闲小栈和萌芽学堂也差不多。
她只能将各种事项和规划列得清晰一些,好让谢峥手下接手之人能善待她这几家心血。
边整理边忍不住在心里怒骂谢峥——玩儿什么惊喜!现在好了,她还没整理完这些东西呢!
男人就是狗!
哦,回来还不忘把她当初赈灾挪用银两的账单拿走——她当时做了账单,可没想到安清那小子竟然早早就抄好了一份,趁着这会儿功夫交给了谢峥。
祝圆都能想象这厮是要干嘛了。
哼,枬宁银矿,她就不信这厮没有私吞,竟然还打算报销……脸皮忒厚了!
没错。
谢峥还真就是拿着账单进宫面圣了。
承嘉十五年冬月十二日,化名乔治,调任枬宁县令的皇三子谢峥回京述职。
枬宁县经过那场天灾后,伤亡惨重,人丁锐减。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皇子必定是灰溜溜地跑回来,躲进皇宫或者那已然修建好的王府里。
不想,那谢峥却规规矩矩地带着税赋丁册前往吏部述职。
这边他进城,吏部便已严阵以待。
吏部尚书亲自坐镇,认认真真地将他提交的资料翻阅完,满意地点点头。
其余人等好奇不已,等谢峥离开,立马凑过来询问。
吏部尚书摆摆手:“去去去,都不干活了吗?”
完了揣上东西,麻溜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道:“这是要去那位面前吹嘘一番?”
“害,毕竟是龙子龙孙……”
声音愈发压低:“也不怕吹过头?
就一个穷县,还遇上天灾……”
“那地儿也够倒霉的,他一去就天灾——”
“呸呸,这种话你也敢说!”
“嘘,散了散了!”
……
去了吏部的谢峥正在御书房偏殿里等着呢。
承嘉帝还在里头跟诸位大臣议事,与他前后脚过来的吏部尚书也进了里头。
看来是要提及他了。
谢峥微哂。
他自然不怕旁人议论。
有成绩,还是跟他们想象中相差甚远的好成绩,怎会无人议论。
故而,他坐在偏殿里是淡定得不得了。
太监们送来茶水后,他还顺手捡了本承嘉帝留在这边的书册,闲适地翻阅起来。
待得承嘉帝身边的德顺来请,他才意犹未尽地将书递过去:“回头问问父皇,这书能不能借我。”
德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