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坐下,他便问安福:“那边有消息没?”看了眼天色,自语道,“他们该回府了吧?”
安福小声道:“还没收到消息——”
“殿下,来消息了。”话还没说完呢,在门口的安平便小声道。
谢峥拧眉。
还是上午那名下人。只见他匆匆进来,跪下就开始报告:“禀殿下,三姑娘吐了。”
谢峥倏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
祝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全程盯梢,她蔫蔫地伏在张静姝怀里,感受着马车行走带来的颠簸——又想吐了。
张静姝担忧不已,问绿裳:“怎么这么慢?”顿了顿,又道,“慢些也不怕,城里人多,别撞着人了。”然后低头问祝圆,“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祝圆有气无力:“您不是担心刘家听到风声,着急来看看吗?”
“再急能急得过你的身体吗?”张静姝嗔。
祝圆委屈极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
张静姝也不是真要怪她,就是心里着急。
外头的声浪大了起来,马车进入热闹的街区了。
张静姝一听不对,赶紧问:“看看到哪儿了,待会别走东兴街,那儿人多,速度慢,绕一绕去。”
绿裳忙应了声,掀帘朝前头的车夫大喊:“大陆,走东宁街。”
“好嘞!”车夫高喊了声。
传到祝圆耳里,声音都模糊了不少。
祝圆心里一动,想了想,拉了拉张静姝的手,低声道:“娘,刘家的亲事,可不可以作罢?”趁生病,赶紧打同情牌。
绿裳是娘的心腹,夏至也是知情人,周围行人也听不到马车里的声音……索性就在这里说了。
张静姝一惊,看了眼夏至和回来坐好的绿裳,训道:“你病糊涂了?说什么傻话呢?”
“娘,”祝圆搂着她撒娇,“您想想办法嘛……”
“不想!”张静姝没好气,“你不是觉得刘新之挺不错的吗?为何要作罢?”
祝圆心虚。
“再说,咱们不是说了要赶紧定下亲事,省得——”张静姝灵光一闪,瞪大眼睛,“你,你是不是还跟那位不清不楚吧?”
什么不清不——好吧,还真是。祝圆苦着脸:“我也不想的,他缠着我不放。”总之,先扔锅。
“……”张静姝仔细打量祝圆,喃喃自语,“你是长得好,可比你长得好的不在少数……堂堂皇子,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吧?”
祝圆:……老娘这是贬她还是赞她?
不等她说话,张静姝又瞪她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祝圆忙摇头,下一瞬便“嘶”了声扶着脑袋不敢动了。
头疼死了。
张静姝又心疼又恼火:“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忍不住给她揉按太阳穴。
埋首在她怀里的祝圆暗自吐了吐舌头。
到了他们家惯常合作的医馆,看过大夫后,确认是着凉,肠胃有些受寒,然后让接下来几天清淡饮食。
没什么大问题,张静姝稍稍松口气。
取了药后,一行便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祝圆洗漱换衣后,药也熬好了。
喝了药,她便晕晕沉沉地睡过去。夜里连晚饭都不想吃,再次喝了药,便一觉到天明。
醒来整个人还是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