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谢峥确实也没打算让她回答,说完这一句便转回去,朝张静姝道:“此处不便多聊,日后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访。”
“是,祝家必定扫榻相迎。”张静姝福身。
谢峥点点头,转回去再次与薛老夫人辞行,一番推拒后,终是把老夫人劝下,由薛先生再次送了出去。
等他们出了院子,在座的妇孺们齐齐松了口气。
动作太一致,导致呼气的动静一清二楚。
大伙顿时笑了。
薛老夫人笑着自嘲了句:“三殿下虽说年纪小,可这气势……我一把年纪了,与他说话竟然都有些哆嗦。”
“可不是,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不过殿下长得真不错,看起来一点也不文弱,若不是那一身贵气,我都不敢信了。”
“听说他前些日子被皇上罚了,在封坮大营练了大半年呢,看来是把身板都练起来了。”
下首的祝圆立马竖起耳朵。
“怪不得。”
有人不服气了:“皇子皇孙下军营,不都是为了镀金吗?哪有实打实去练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那位与封坮大营的田指挥使还算熟,这位田指挥使,那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三殿下又是被罚进去的,在里面怕是没讨着好……”
“嘘!”
“哎哟,瞧我们,这话题都拐到哪儿了——诶,对了,张姐姐,你竟然与三殿下认识,可不曾听你说过啊。”
张静姝正听着呢,突然一群人齐刷刷看过来,动作一顿,笑道:“不过是巧合。”然后便将当年带儿女芦州考试求医的事简单说了几句。
“倒也是巧……”
“哎没想到三殿下还记着。”
“说起来三殿下也该议亲了……”
“早就开始了,若不是他被困封坮大营大半年,指不定都定了呢。”
“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别的不说,三殿下挣钱的能力可真是一等一的。”
“对对,看那聊斋,每天多少人啊……”
……
上首的长辈们说说笑笑,仿佛无事发生。
底下的小辈们定力不如她们,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低头喝茶的祝圆身上。
窃窃私语便罢了,那时不时扫过的视线刺得祝圆浑身难受。
一直跟她挨在一起的祝玥仿佛突然活泼了起来,与另一边的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理都没理她。
虽然她参宴的时候也不爱说话……可自主当透明跟被排斥,是两码事好吧。
真是日了狗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上了车后,终于不用面对众人瞩目的祝圆长舒了口气。
张静姝同时叹了口气。
俩人对视,忍不住齐齐笑了起来。
也就笑了一会儿,张静姝很快便恢复冷静,仿佛自语般道:“这位三殿下竟然还记得我们家,当真是记性好?”
祝圆干笑:“他是不是与哥哥很投契?前年不是还送了礼到家里,祝贺他过了童生试吗?”
“是吗?”张静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祝圆煞有介事:“或许有爹爹的因素在。我爹不是刚调回章口吗?他一空头皇子,肯定是看好爹爹,才过来套近乎的。”
“或许吧。”话虽如此,张静姝依然没有开怀,甚至又叹了口气。
祝圆以为她还在发愁,遂道:“那都是爹爹跟哥哥该烦恼的事,您就别想了。”
张静姝没好气:“谁说我愁他们,我是愁你这丫头。”
“啊?”
“你爹说了,你哥如今学业为重,等他入了书院、考出功名再议亲也不晚。倒是你……”
祝圆忙道:“我也不急,我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