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了几句油墨印刷之事。”
承嘉帝沉吟片刻,没再多问,转而问起另一边:“他去工部折腾什么?”
“听说是在试验一种叫水泥的东西。”
“水泥?”承嘉帝茫然,“此乃何物?”
那人忙请罪:“陛下恕罪,奴才不知。”
承嘉帝摆摆手:“你当然不知道。”完了摇摇头,“工部的人竟也跟着折腾。”
“殿下指名要都水清吏司的人参与。”
承嘉帝哑然,笑骂了句:“这小子,把皇子身份用得挺顺手的。”语气中却不见责罚之意。
这话别人可不敢接,禀报之人压低脑袋不吭声。
承嘉帝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摆摆手:“行了,让他折腾去吧。”
“是。”那人磕了个头准备退出去。
“慢着,”承嘉帝陡然想到什么,“老三最近几月是不是都没去昭纯宫?”
那人迟疑了下:“三月以来,只去了一趟。”
承嘉帝皱眉,自语般道:“这小子怎么了?”
谢峥这孩子,以往不说热情,对其母后、亲弟还是关怀备至的,尤其是对淑妃,不说天天过去昭纯宫,隔三差五去一趟却是定数。如今都快三个月了,竟然只去了一趟?
而这唯一的一趟,据他所知,也只呆了半盏茶不到,还领了淑妃的罚回去……
好端端的,他怎么跟淑妃起间隙了?
禀报之人见他陷入沉思,无声地磕了个头便再次退下隐匿。
承嘉帝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撂下笔:“走,去书房看看。”确实许久不曾去书房看看孩子们了,顺便看看谢峥究竟怎么回事。
既然是去查皇子们的读书情况,承嘉帝自然不会大张旗鼓。
皇子书房距离御书房不远,承嘉帝干脆步行过去。
到了地儿,德顺领着几名小太监先进去,把周围的宫人挥开,承嘉帝这才踱步入院。
这会儿刚过辰时正,读书声从里头传来,有气无力、稀稀拉拉,动静还不如树上蝉叫。
承嘉帝听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走上台阶,透过窗户往里看。
除了几名年纪小的,别的皇子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
承嘉帝面沉如水。
德顺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知道哪位小皇子先发现承嘉帝,大声喊了句:“父皇!”
“哗啦!”
“哐当!”
一阵兵荒马乱,全部人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