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溪微微颔首：“或者说是等我成魔。”他语气中有一丝未来得及掩盖的忧伤，又似自嘲：“我师兄为无南宗贡献颇多，他是因我而死，又被贯了个千古罪人的名声，但即使如此，我师兄一生坦荡，受人敬仰，世人说到他时会因我显出鄙夷，但也会记着他的好，那些老家伙便是忌讳着这个吧，才没有轻易杀了我。”

游弋叹了口气：“关灼那个老家伙想不到这一层，肯定是乌彭，某个角度来说，他跟掌门一样好面子，杀人不愿手沾血。”

蔺溪奇怪地打量着他，游弋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左右我也发现了那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难道还要尊他们为长老吗？”

游弋感觉自己有了幻觉，竟然看到蔺溪唇边带了些笑意，果然是幻觉，否则不会转瞬就消失不见。

“关灼之前寻我便是想直接杀了我，乌彭……是想让我成魔，到时候天下人人都想杀我，那时他们再动手，也不算对不起我师兄。”

游弋微微摇头：“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不会成魔的。”

蔺溪静静地看着他：“我会的。”

游弋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一字一顿道：“你不会的。”

蔺溪没有再反驳他，反而把话题转到了之前：“你一直跟着我，一直都用我师兄做借口，其实……”他顿了顿：“……是为了我吧？”

游弋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在他印象中，蔺溪除了修炼，就没有这么聪慧的时刻！

蔺溪看到了他的反应，自然知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我对你态度恶劣，你不退反进，我却依然对你恶言相向，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蔺溪轻声说完，游弋心都化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需要完成什么任务了，蔺溪一直就在正途上行走着啊，从来未曾走过歪路，他就是这么个简单纯粹干干净净的小孩子，从来没有变过。

“但你所托非人，你对我的所求，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全你。”

“哈？”

游弋的美好念想被打破，一头雾水，所求？他对蔺溪有何所求？

蔺溪见他装糊涂，微微垂眸，“我自小便起了誓，一要努力修炼，二要竭尽全力护我师兄周全，却都没能做到。”他浅浅苦笑了一下，“我心中多年来一直有个秘密，连我师兄都不知道，如今你对我一片真心，我却无以回报，便告诉你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