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怀疑,你是否在意我,还是只不过习惯了有一个稳定的伴侣。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怀疑。”裴皓洁深深地低下头去。
“看着我。”施然轻声说。
对面的裴皓洁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施然有些宠溺又好笑地看着他:“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明白吗?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裴皓洁没有说话,眼眶却慢慢红了。施然感到一种手足无措的情绪涌动,他很想起身抱抱他,但最终身体只是不听使唤地伸出手握住了裴皓洁的。
“不要怀疑我,如果有心事,可以告诉我,你可以信任我,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慢慢来,没关系的。”
“是吗?”裴皓洁笑了笑,重新调整了情绪,“最近你总是很急切,好像恨不得让我把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你对我的隐瞒很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是这样,有些心里话就埋得越深,好像怕多一句话都造成误会。”
场景再次切换,依旧是同样的房间,日光,时间,布置都不太一样,裴皓洁站在窗边抽烟,他的衣服不同,头发也有些长。
施然猜想,现在应该离上次对话发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然然,今天我们又吵架了。你讨厌我玩游戏,讨厌我的一些变化……我应该像以前一样体贴,细心,把心事都隐藏起来……”窗边的日光漏进来,淡蓝色的烟雾从裴皓洁指尖缓缓上升,然后悠忽地散开,他只是看着窗外,“人真的挺矛盾的,既想要坦诚相对,但又无法容忍绝对的坦诚相对。就像我和你,我是在你一次次的暗示和鼓励下开始选择性地说出一些真心话,开始不压抑我的每一种情绪,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我们吵得更凶了。”
“我吗?”施然感觉到一阵迷茫,他光着脚从床上走下来,“你生气的时候,我总是要哄你的嘛。”
“如果是‘你’也许会。”裴皓洁听闻后终于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向他,转而神色渐深,“或许现在的我们都太敏感了,以至于在发生任何冲突的时候,总会本能地先选择自我保护吧。你知道吗,人的大脑中有皮质层,让我们对危险和威胁保持警惕,当感到自己会受伤时,会激发我们动物的攻击性以保护自己,这完全是潜意识的行为。因此说出不受控制的伤人的话,或过激的行为。”
“也许会吧,但那应该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之间。”施然走到窗边,躲过裴皓洁的烟抽了一口。
裴皓洁愣了一下,笑了笑:“你说得对,至少在这里,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跟我都可以坦白相对,彼此信任。不怕收到攻击,不必筑起高墙。”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施然很情绪地感觉到,此时他身在自己的身体中,但确切地说这又不是自己。这幅躯壳的动作和爱意流露得如此自然,大方,毫不掩饰,那是感情最好的状态下从不刻意的表达。他带着复杂的心情,完全不同的情绪,重复着,描摹着弥赛亚所重现的场景。
僵硬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