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如何发现这条密道的?”
“五 月廿九,我正是从这里进入县城的。”昭衍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冯墨生,似笑非笑,“没错,我提早一日潜入城中,只是不曾上地面行走,先把地下的弯弯绕绕摸了 个清楚,确定听雨阁没有在这些地方布设暗哨,这才收拾干净,第二天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来……毕竟,来别人的地盘上搅风搅雨,哪能不先找好退路呢?”
换言之,五月三十那日他压根不是初来乍到,而是提前一天踩好了点,把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才能在河堤事变时精准打中蛇七寸。
不止如此,昭衍手里分明掌握着一条出城的密道,却让鉴慧冒着巨大风险带殷令仪直闯城门,压根就是做了一场大戏给人看,同时进一步遮掩密道的存在,使他们都以为出城之路唯有两条,从而为今晚的行动做好准备。
此子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鉴 慧倒是没有什么复杂心思,他吃了一回亏,纵然出路在前也不敢放松警惕,见昭衍施展轻功一跃而下,他也抓住冯墨生紧随其后。两人皆是轻功高明之辈,高逾七八 丈的断崖对旁人来说难如登天,于他们而言却是易如反掌,只是昭衍明显伤势未愈,落地时一个踉跄,好悬没跪倒下去,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像极了活鬼。
见此,鉴慧担忧道:“你可有大碍?”
“无事,快些走吧。”昭衍不动声色地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血腥,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萧正风今晚分身乏术,郡主跟刘前辈都会帮我遮掩,只是天亮之前必须回去,咱们抓紧一些。”
鉴慧点了点头,两人带着冯墨生疾行一会儿,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捡些干柴点燃火堆,这才能够坐下来喘口气。
这穷山恶水间莫说人迹,连飞禽走兽也少见到,昭衍不再担心闹大了动静,示意鉴慧解了冯墨生的穴道,怕这老狐狸扛不住,还从怀里摸出金疮药喂给他吃。
昭衍的态度这般温和,冯墨生却怕药里藏毒不肯受他好意,冷笑道:“果然是你,好、好、好!没想到我闯过了大风大浪,竟在你这小阴沟里翻了船,光风霁月的步山主当真教出了一个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