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
犹豫再三,江夫人反问道:“咏雩,你可知道阿萝她……”
听江夫人提及江烟萝,方咏雩总算明白了过来,主动解释道:“我们在梅县遇险,承蒙昭衍出手相救,阿萝坠下飞瀑深谷也全赖他挺身相护,他们之间着实有些非常情谊,但从未逾越礼数,我亦知根知底,请母亲勿要因此介怀。”
江夫人仔细端详他的神情变化,发现他果真坦然,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不知那日你们三人说了些什么,那位小山主看着有些心情郁郁,这些日子都神出鬼没,我偶尔遇见了两次,阿萝都跟他在一起。”
方咏雩以为自己将死之际已将三人这段纠葛说开,自不会因此不虞,温声恳求道:“我与阿萝本就只有兄妹之情,她被我耽误了三年,如今解除婚约也算挣脱樊笼,是该追求自己的幸福去,若是江世伯为此不喜,烦请母亲劝上两句,且由着他们吧。”
“说什么樊笼不樊笼,休要看轻了自己。”江夫人不轻不重地责了他一句,神情和缓下来,“小山主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是该见他一面,且等着吧。”
母子二人闲谈了一会儿,为免被人发觉端倪,江夫人不多时便收拾食盒离开了密室。她这一走,偌大密室又只剩下方咏雩一人,他回到石床上打坐,照旧运功行气,可如同前几十次失败那样,经脉间仍是空空荡荡,勉强调动起的一丝真气也微弱得可怜,不啻为废人了。
不一会儿,那点真气也在反复尝试中被方咏雩耗去了,他满头大汗地睁开眼,呼吸变得粗重紊乱,许久不曾发作过的寒症竟有卷土重来之势,从骨头缝里漫出细密如针刺的冷意,心跳分明加快,手脚却在发冷。
自打修炼截天阳劲有成,方咏雩已有近两年不曾尝过这般滋味,他死死咬住牙关,双手十指深陷在被褥中,几乎把棉被抠破。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生不如此的煎熬总算过去,方咏雩如烂泥般瘫在石床上,一阵阵耳鸣眼花,好半天才觉得心跳平复,手脚慢慢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