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薛泓碧摸出几个铜板,跟小道士讨了三个木牌,写上自己爹娘和杜三娘的名字,拿红布绑好,亲手挂在了树枝上。
他本是无意之举,没想到在挂牌时发现了傅渊渟的名字。
那是一块很陈旧的木牌,不知在这里遭了多少年日晒雨淋,红布都烂得只剩丝缕,仿佛随时可能断裂开来,幸而木牌上的字并非笔墨书写,而是一笔一划地刻成的。
正面是两个名字,傅渊渟在左,步寒英在右。
背面有八字誓言,情同手足,生死相托。
末尾所刻时间是平康十三年庚寅月壬午日,薛泓碧心算了一下,正是三十二年前的腊月廿三。
他虽然已经跟在傅渊渟身边快三个月,可除了最初的惊心动魄,后面傅渊渟或许是顾忌这小累赘,哪怕离开水云泽,也有意避开了人流密集的是非地,因此薛泓碧对江湖往事的了解也还浅薄,对于步寒英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想来若非早已不在,就该是个无名小卒。
然而,能跟傅渊渟这老魔成为八拜之交的人,怎么可能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薛泓碧瞬间想到了白知微,再看手里的木牌,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正当他出神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从他掌心把木牌抽走。
“真没想到,它还在这里。”傅渊渟垂眸看着木牌上的刻字,“物是人非,大抵不外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