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大队派车秘密将他们送到了两条街外的一处出租车停靠点,然后悄然走了,廖景站在遮阳棚下等车,丁良隔着半米站在他右侧,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低着头,头发被夜风吹的凌乱,像个落魄沧桑的中年男人。
“手怎么样了?”廖景很费力才找了个话题,丁良低声说:“没事了。”
“对不起丁良??”
“别说了。”丁良打断他的话,“现在别说这个。我刚给阿正打过电话,告诉他我们被姚永迪和元深伏击了,孩子受了重伤,你杀了元深。”
廖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大路上人来人往的又不能跟他争论,半天才说:“嗯。”
“他要亲自过来接孩子,带他回四川会馆,那里有私人医生,比公立医院条件好。”丁良低声说,“今天我想先不谈接手的事,不过我会告诉他你已经劝过我了,我在考虑,过几天我去会馆看孩子,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再答应他。具体细节回家??回你家我们再商量吧。”
他说到一半改了口,把“回家”改成了“回你家”,听的廖景心脏一阵紧缩。
一辆出租停在面前,丁良不再说话,打开前门上车,对司机道:“市里中心医院。”廖景只好打开后门上车,坐在他后面。一路无话,十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医院,帮忙的特勤交代完冬冬的病情就走了,丁良不放心,又去找了主治大夫,回来后接了个电话,道:“他来了。”
他忙前忙后,好像刻意不给廖景制造和他独处的机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廖景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站在病床前看着孩子,一边为了他们烟消云散的感情痛苦沮丧,一边又为了还有理由和他呆在一起而暗自庆幸。
齐水正带着六个保镖上来,他的身体越发差了,大概是刚做过化疗,头发掉了,索性剃的锃亮,显得一张脸更加瘦削冷峻。一进来先握了握丁良的肩:“你没事吧?”
丁良摇头,道:“对不起阿正,我答应过你要照顾好他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没脸见你。”
“说什么傻话,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在医院,没人疼他,他也不会一个人跑去找你,你们也不会被人盯上了。”齐水正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心,对丁良倒像是关怀备至推心置腹,专门还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那边有专门的人照顾。”
“不了,你带孩子回去吧,你自己身体也不好,我??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还有、有阿景在。”丁良说到廖景的时候语气有一瞬间的酸涩,但很快就略过了,“你们快走吧,趁孩子还没醒,一会醒来疼的厉害,又要哭了??我去帮他办出院手续。”
“没事,已经有人去办了。”齐水正拉住他,看了看廖景,道,“阿景,今天的事连累你了,让你跟你老大翻了脸,是正哥不对,赶明儿冬冬好点,给你摆酒压惊。”
“客气了正哥。”廖景猜测d哥那边根本就是他放的风声,不然仓不可能那么迫切要干掉自己,好说歹说他也在世雄做了六年了,手里资源那么多,人脉那么广,不是杀头的事d哥是不会贸然翻脸动他的。
一个保镖进来说手续办好了,齐水正叫人找担架来抬冬冬下楼,丁良说:“走吧阿正,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