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是有缘故的,廖景当初在警校就有前科,跟一年级的小男孩有点暧昧。后来进了社团,私生活就更混乱了,有一次被扫黄组抓了,还是大韩去保的他。大韩知道他性向有毛病,但没上报,只给他申请了一期心理辅导,算是帮他隐瞒了一次,但每次提起这事都是恨铁不成钢。
廖景知道大韩对自己好,也不想让他失望,下意识的想答应下来,可丁良的面孔在脑子里一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牢里男人搞男人很常见,不见得就真是基佬,但丁良我查过,他一辈子都没谈过女人,反而和元深的儿子有点那个,恐怕是个实打实的同|性|恋,你要保护他我没意见,工作就是工作,但我警告你廖景,不管什么时候,别对你的工作对象起歪心思,要分得清轻重。”
廖景很少能听得进别人的说教,但大韩对于他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再不答应也不行,只得哑声道:“是。”
“保持联络。”大韩挂了电话。
廖景沉默地挂上听筒,夜色|降临,沉寂了一个白天的吉昌街又活了,满街都是代客泊车的小弟,拉客的马夫,夜总会霓红灯牌闪耀,路边的站街女化了浓妆,被灯一打跟艳鬼似的,见他一脸郁卒,还当他要招妓,冲他妩媚一笑,好一张血盆大口。
廖景面无表情别开脸,将夹克拉链拉到头,兜上帽子,叼着根烟走进了滚滚车流。
晚上不好找住处,廖景只好在一家黑旅馆住了一宿,次日一早去附近的二手房中介转了一圈,没看到中意的房子,中午回了一趟良记茶餐厅,从保险经纪手里拿了最后几个丁良要签的单据。
下午回到吉昌街旧居,离开时落的焊都在,没人来过,丁良也没有回来,廖景把单据放在茶几上,给他留了个字条,又出门去找住处。这回他在一个报亭墙上看到了一则招租启示,房子在对街的顶层,上次他找地方的时候就留意过,比他现在住的还要合适,但当时已经有人租了,没想到现在正好空出来,当下立刻打电话叫业主来看房,交了定金写了合同。
廖景配了把钥匙给丁良,回头找了个保洁来收拾房子,自己回去旧家收拾东西,刚到楼下丁良的短信就到了,说自己有点事,这两天不回去了。
廖景的第一反应是这短信不是他发的,可能是齐水正关押了他,拿他的手机报假信,正要拨回去查实,丁良又打了过来,声音有点哑,像是抽了很多烟:“这边有点事要处理,先不回去了。”
“什么事啊?要帮忙吗?”虽然知道他身手好,经验足,廖景总下意识觉得他这人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到哪都得被欺负。
“不,不用,没什么大事,我三五天就回去,嗯,你把咱们拿回来的蘑菇放天台上晾一晾,正好这两天天气好,收在箱子里别发霉了。还有你的衬衫我上次送去干洗了,应该是昨天下午取的,忘了,你去取回来吧。”
本来还挺担心的,给他这么絮絮叨叨一嘱咐,倒像是瞎紧张了,廖景一一应了,他又说:“自己记得吃饭,我买了蟹黄包什么的在冷冻室,要吃就蒸一包,别老吃泡面,不好。”
廖景听的心里暖,说:“怎么发完短信又打过来,一次说完不好么?”
丁良温和地笑了,道:“本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发完短信才想起来蘑菇的事,又想起衣服的事,越想越多,又怕你不放心,索性就再打个电话给你,人老了啰嗦,你不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