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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媛,奴婢不敢欺瞒,奴婢上头还有个姐姐,姐姐长得好看,本来已经议了亲的,后来被庞廉,也就是庞家二公子看上了,非要掳去做妾。庞廉是庞家庶出,可姨娘很得庞御史宠爱,因此仗着有个权势爹爹很不将奴婢们这些平头百姓放在眼里。庞廉好赌成性,臭名昭著,自从在街上见了奴婢姐姐,便是威逼利诱让爹爹将姐姐送过去给他做妾,还说以后会照顾爹爹生意,如若不然,就让爹爹在倾家荡产。”

“可爹爹那里肯?姐姐整日哭成了个泪人。后来那庞廉常来骚扰,爹爹就专卖了地契铺子,准备带着一家人回乡下老家生活。可哪知,这事被庞廉知道了,当天带着人来将姐姐掳了去。爹爹去官府告,还使了许多银子,一开始那当官的还好声好气的说此事会彻查,可后来有一天爹爹再去告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早上出门后就再没回来过,三日后有人在护城河看见了 爹爹的尸首。”

她哭得泣不成声,“姐姐得知庞廉害了爹爹之后,想报仇,可她哪里是庞廉的对手?庞廉那个畜生,竟然将姐姐绑起来扔给庞府的下人们凌辱,人再送回来时,都已经疯疯癫癫的了。当时奴婢和哥哥都还小,哥哥气不过,想去找庞廉算账,被母亲抱着哭求不准许。当时街坊邻居们都知道这事,庞家见闹得大了,庞御史便派人送了些银钱过来封口,是庞府管家亲自来的,也不知跟母亲说了什么,第二日,母亲便带着奴婢和哥哥姐姐离开了上京。原本以为躲在村子里相安无事,可哪知,一个月后,奴婢跟哥哥傍晚回家时,便见家里起了火,奴婢的母亲和姐姐活活被烧死在屋子里头。当时村民说也许是母亲做饭不小心燃着了,可奴婢知道,一定是庞家干的,因为自从庞府管家与母亲说了什么之后,她每日都提心吊胆,精神几度崩溃。”

“这只是你的猜测,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爹爹还有你的母亲和姐姐是被庞家害死的?”

小丫鬟突然激动起来,“良媛,奴婢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才一直让庞廉逍遥法外,可爹爹是被他派人杀的这事,是奴婢姐姐亲口听他说的。”

“那你们为何进宫?是为了找机会报仇吗?”

小丫鬟点头,“可奴婢和哥哥进宫两年了,也没能找到庞家的任何罪证。可怜奴婢的哥哥,本来是考科举的好苗子,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

韩湘君进来,听见哭诉,是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痛哭,皱眉不喜,“这般规矩的丫鬟留着何用,犯了错直接交给下人罚便是。”

苏璃请他稍安勿躁,“有件事,你倒是可以听听。”她对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道:“皇上来了,想必能为你做主,你将适才的话再说说。”

小丫鬟看见韩湘君进门,又紧张又恐慌,她早就希望有这么一个机会申冤,没想到今晚误打误撞遇上了,于是砰砰砰在地上使劲磕头,直磕得额头红肿一片。

她又将适才的话如数说了一遍,韩湘君耐心听完,却没有任何情绪,令她心里忐忑。

“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何罪名?”韩湘君幽幽的问道。

苏璃诧异看过去,难道他想包庇臣子?

小丫鬟急哭了,不知如何是好,“奴婢句句属实,愿以死证明,还望皇上明察,还奴婢家人一个 公道。”说完,她狠绝的往旁边玉柱上一头撞了过去,只不过还没撞上,便被罗青拦了下来。

“先带她下去吧。”韩湘君吩咐道。

苏璃问,“你不信她?”

韩湘君笑了笑,“朕只信证据,此事我会派人去查,但这婢女也不可轻易饶恕,若是往后人人效仿她如此,那后宫还有何规矩可言?”

她拉过他的手,“见你今晚喝得不少,身子可还好?”

苏璃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才听完一个悲惨的故事,立马跟没事人似的又跟她温情起来。倒是她听完小丫鬟的事后,心里沉闷不已。

仿佛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韩湘君又笑了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人间悲苦何其多,你若是通通知晓,恐怕怜悯不过来。不过”他话头一转,“你倒是可以好好怜悯怜悯我一番。”

“你有什么好怜悯的?”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这里难受。”

苏璃转念一想,今晚她见尹睿的事肯定瞒不过他,自己也不想瞒他,但她和尹睿也不是刻意见面,只是无意遇见了,所以说了两句话而已,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她问道:“我见尹睿,你生气了?”

“你往后想见谁就见谁,我何须生气?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