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儿面目瞬间涨红起来。
却听张婉如又说:“我到觉着她家八巧不错。”
七茜儿一愣,就扭脸看她。
张婉如放下扇子,面上带笑的说:“从咱这里下去,那大的七巧姑娘面儿上倒是很照顾咱大妞,可你看她摘花那胎相,这地方从前我来,也是采人家一两朵回家应应景,你细细看,人家真是逮住便宜就往死了掘你的根儿呢!这一会儿换俩篮子了。”
七茜儿也不懂这里的内情啊,她满面困“惑”的也探头看,却看不到人了。
要说是相看后宅小姐的经验,她也承认是绝没有张婉如的眼力好。生来天定的环境,没法子的事情,都得慢慢成长。
清风送来,满鼻翼花香,这地方景致是真的美,便又等得一会儿,就见两排二十几位晚香归的婢仆,端着酒菜,点心,各“色”果子就上了见山台,又静默有序的帮着摆好,安静的下去。
这种哄人的架势,只要人坐在这里,便会觉着自己是个皇后娘娘。
张婉如拿起酒壶,揭开盖子低头闻闻便笑了起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管着七茜儿便饮了一口才说:“哎呀,地道的三家沟十年菊花酿,从前只是听闻,总算是喝到了。”
好么,这位非但是个戏痴,心里还住着酒鬼呢。
嫁了人的张婉如与童金台相处愉快,甭看童金台刚刚识字,人家得个媳“妇”儿不容易,那也是百依百顺着,更加之七茜儿之前管的极严,张婉如嫁进来才知道,自己郎君比自己还爱干净呢。
张婉如有自己的骄傲,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多聪慧,知道童金台出身不好,又是军营出来的糙汉,便有迎接狂风骤雨的预算。
谁又能想到呢,就真真是一路欢喜,人那叫个好看精神,还老实,被他大哥影响着对媳“妇”儿更是百依百顺,她现在就觉着这辈子为啥一直嫁不出去?就是等她家金台来娶呢。
彻底放松的张婉如靠在垫子上,懒散如个酒仙人,没喝她都醉巴巴的可爱,七茜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耳边却听着张婉如的分析,她就一口一口的品着,只觉又学到了东西。
张婉如不在意的说:“小嫂子想的都是正理,咱家是不适合豪门大户,那既然都低就了,自然要好的里面选好的。谁都知道潘家穷,咱也不图她们什么,可是你看看那七巧,就恨不得连根拔了搬到她家去,这就不成的……”
七茜儿想了下,果然就是的,那潘七巧下去便接了剪子,利落的收回了两篮子花儿。